听到成才带给他的这个消息,他的心头一滞,噌的站起身,说:“这个消息准确吗?你听谁说的?司徒长歌真的是青罗国的皇太子?”
成才道:“准,准准儿的,公子,如今这事儿已经在京城里都传开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那个司徒掌柜的就是青罗国的皇太子殿下,听说他不仅长得跟青罗国的皇上一模一样,而且幼年时他身上留下一个疤痕,也被青罗国皇后验证过了,绝不会错!”
司徒长歌居然会是青罗国的皇太子,这个消息太让他感到震惊了,难怪那日在火锅城,皇后跟她阴阳怪气的说什么高低贵贱的话,原来,她早就知道司徒长歌的身份了。
那么她呢?她是不是也知道了他的身份,她会不会为他尊贵的身份动心呢?
可转念又一想,她不是那种贪慕虚荣的女人,绝不会因为他是太子殿下而对他有什么意图的。
不过,他……就难说了。
同是男人,他看得出司徒长歌对她的心意,他爱她之心昭然若揭,不然也不会为了她跟理国公府作对,那时他还是个低贱的小掌柜,就算是他喜欢她也没有可能,但这会儿情况不同了,万一他开口向她求亲,恐怕建安侯会乐不得的把女儿嫁给他吧!
他的心突突的跳了几下,再也坐不住了,丢下书本,起身大踏步的走出书房。
“哎,公子,您去哪?” 成才追了上去,跟在他的身后。
“去吩咐马房备马!”莫子离阴着脸吩咐了一声,却没说去哪里。
成才缩了缩脖子,不觉暗自后悔自己不该多嘴,公子为了少夫人已经魔怔了,这会子他要是闯进皇宫去跟司徒长歌,哦不,是青罗国的太子抢人,他这皇亲国戚的倒是没什么,自己这跟班儿的大概就要成替罪羊了…。
不过还好,公子上马后,没有往宫里的方向去,而是打着马直奔建安侯府。
到了侯府,他一跃下了马,把缰绳扔给了成才,自己亲自上前去敲门。守门的仓头开了门,没等开口问话,就被他一把推到一边儿。
莫子离抢了进去,不顾家丁的阻拦,径自往府里闯,小厮家丁们知道他是理国公府的嫡孙,身份金贵,不敢对他动粗,又不敢放他进去,只好挡在他的前面苦苦哀求…。
外面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下人们不敢擅自做主,早有人一溜烟的跑到二门儿口,让守门儿的婆子进去报信。
今儿是十五,建安侯照例歇在夫人的房中,两人正坐在炕上说着话,丫鬟忽然进来报,说是理国公府的离公子闯府,就要走到后院儿了。
建安侯一听,登时跳下炕,边穿鞋边说:“这个狂妄的畜生,上次他来府中示威我还没找他算账来着,这会子他又来挑衅,当我建安侯府好欺负吗?”
说着,已经穿完了鞋子,一阵风似的冲出去了。武夫人怕出事儿,也赶着下了炕,穿上鞋子追了过去。
莫子离闯到了二门儿的门口儿,守门儿的婆子激灵,闻讯后早就把二门儿锁上了,任他在外面怎么拍、怎么敲都不肯开门。
莫子离闯不进去,正考虑着用不用使用轻功飞进去,门忽然开了。建安侯气冲冲的走出来,他大踏步的走到莫子离身边儿,二话不说,一拳抡了过去!
“噗——”
莫子离的头被打偏了,脸也迅速的肿了起来,他吐了一口血沫,转过头,叫了一声:“岳父!”
建安侯一听,怒冲冲的上去又是一拳,莫子离被打的一个趔趄,差点跌倒了,他的脸青了,嘴唇也破皮肿起来,他擦了擦嘴角上的血,直起身又叫了一声:“岳父!”
“谁是你岳父!”
建安侯横眉怒目,又高高的举起了拳头。
莫子离没有躲,迎着他的拳头,扯着肿起破皮的嘴角笑了笑,道:“岳父,咱们大晋国律,和离须得双方父母同意,夫妻二人签字画押了方才作数,子离没有在和离书上签字,皇上判定的和离也作不得数!”
建安侯捏着拳头喝道:“老子管你签不签字?别说还有皇上的谕旨,就算没有,我女儿也绝不跟你这畜生过日子,你给我滚出去,不然老子今儿个废了你!”
莫子离拱着手,虔诚的跪了下去,道:“岳父要教训子离,敬请随意,子离之前确实糊涂,惹湘云伤心,岳父岳母动怒,今日子离就是来登门请罪的,要打要罚随岳父大人处置,只是,不管怎样,还请岳父大人听子离一言。”
建安侯听了,放下拳头冷笑说:“你要是想说让我女儿跟你回去过日子的话,就免了吧,阖京都知道我女儿被你们理国公府验身的事儿,时至今日我特娘的还为这事儿被人戳脊梁骨,要是能杀你,我特娘的早就把你宰了,哪还容得你一而再、再而三的闯我们建安侯府?”
莫子离抬起头,定定的望着建安侯,道:“不知岳父怎样才能解气,原谅子离的过失,只要岳父说出来,子离一定照做!”
“你做什么我们都不会原谅你的!”
武夫人扶着丫头的手,从后院儿面走了出来,瞪着眼睛对莫子离怒目相向。
莫子离道:“岳父岳母,子离之前做的确实不好,早已经悔不当初,想要补偿湘云,好好对她,一心一意的跟她过日子。岳父岳母想想看,子离若不是真心悔过,也不会执意要把她找回去。”
“如今在外人的眼中,湘云已经是和离之身,将来无论嫁给谁,人家都会介意她的身份的,稍有差错,就会让她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可是子离不同,子离之前愧对了她,把她带回去后只会加倍的爱她、疼她,把她捧在手心里,这辈子都不会再让她伤心难过!”
“所以,子离斗胆,求岳父岳母再给子离一次机会,子离愿在皇上皇后面前立下军令状,若是再惹湘云伤心难过,随便岳父岳母处置!”
莫子离是一个性情冷淡的人,很少有一次性说这么多话的时候,像这么卑微的祈求别人更是第一次。
建安侯和夫人闻言,不约而同的皱起了眉头,不说话了,仿佛是陷入了沉思。
不得不说,莫子离很会说话,他的话也确实戳中了他们的心。
湘云和离后,确实有媒婆上过门,可提亲的人家不是城里的暴发户,就是一些丧妻的鳏夫,有的甚至已经子女成群了,而且出身比起他们建安侯府也低好几个档次!
女儿还年轻,不可能在家里呆一辈子,将来一定还得嫁人。因为和离的身份,她已经身价大跌,不可能嫁到好人家去,好人家也不可能娶个和离的女人。更可怕的是,她的和离身份会成为她以后生活中的一大隐患,将来她无论嫁给谁,万一哪天惹得丈夫或公婆心情不顺,他们再拿她的身份说事儿,岂不是要把她逼死?他们又怎能安心?
见夫妻二人沉吟不语,莫子离知道他们是动心了,又说:“之前子离因鲁莽,害岳父岳母和湘云在人前丢了面子,子离愿负荆请罪,一来表向岳父岳母和湘云的忏悔决心,二来希望能帮岳父岳母及湘云挽回些颜面。”
莫子离的话,可谓是诚意十足,建安侯心中虽然矛盾,但女儿之前受过的奇耻大辱他并没有忘记,因此,冷哼一声说:“圣上已经下旨,岂能容你说改就改,我看,你还是回去吧,以后不要再来了!”
建安侯虽然在驱逐他,语气却比之前软多了,莫子离心中一喜,拱手道:“请岳父岳母放心,小婿自有办法让皇上收回圣旨,时辰不早了,二老安置了吧,小婿告退……”
说着,又做了个揖,恭恭敬敬的退出去了。
等在门口的成才正急的团团的转着,不知里面的情况如何了,正打算回府去禀告了老爷夫人,忽然见自家主子鼻青脸肿的从建安侯府里出来了,成才大惊道:“公子,是哪个不长眼的孙子打了你?”
“住口!”
莫子离喝了一声,伸手去牵马,他灵活的跃到了马背上,心情大好的说:“走吧,回府去!”
成才苦着脸道:“公子,您这脸到底是怎么了,跟您出来的时候您还好端端的,如今挂了彩回去,夫人怕是得拆了奴才的骨头啊!”
“嗤,刁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