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1 / 2)

帝台娇宠 花日绯 4246 字 21天前

长公主调转目光看向了有些不解的祁墨州,只听祁墨州对她一连问了三个问题:

“大驸马什么事情?什么小寡妇?他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了?”

祁墨州的问题让长公主紧张起来,连连摇手,说道:“不不不,不是大驸马的错,皇上千万不要误会!”

长公主从座位上站起来,整理一番后,就对祁墨州仔细解释道:“事情是这个样子的,前不久大驸马手下的一个五城的兄弟因为疏通河道的时候脚被水鬼拉扯,不幸在护城河溺毙了,大驸马觉得是他让那弟兄下水去,一直自责不已,得知那死去弟兄家中有老父老母,还有个妻子刚生了孩子,孩子还未过周,他心中就更加不安了,与我商量之后,便带着钱粮去慰问,那家人原本很是感激,那弟兄的父母还亲自来驸马府中道谢过,后来大驸马又派人送过几回东西和钱去,听说那小寡妇的哥哥成日游手好闲,没有生计来源,一直由那死去的弟兄接济生活,大驸马就主动让人给那小寡妇的哥哥找了个活计,原以为事情就这样了,可没想到最近几日,那小寡妇的哥哥居然无缘无故的闹上门来了,说是大驸马……强占了他妹子,非要大驸马把他妹子纳做妾侍不可,大驸马本就不是个善于言辞之人,哪里说得清这道理,与那小寡妇的哥哥分辨几回之后,非但没有解决,反而是把事情越闹越大了。但我也没有想到,居然还会传到宫里来,连太后与后宫的娘娘们都有所耳闻,今日若非德妃娘娘替我解围,我都不知如何面对太后的逼问。”

长公主对祁墨州没有对太后那样的惧怕,因此将事情前后说的清清楚楚,从起因到后果,全都说清楚了,潘辰也听了个明白,祁墨州想了想后,对长公主沉声问道:

“这事儿长姐能保证大驸马是清白的吗?”

长公主听祁墨州这样问,急得不得了:“当然能保证!大驸马是什么样的老实人,皇上应该知道,他,他怎么可能做出那等禽兽之事,再退一万步说,就算大驸马有心沾花惹草,可也不会去招惹他手下兄弟的遗孀呀,他素来老实,与人没有争端,只顾着埋头做事,那天下河道疏通,他自己都亲自下去的,也是没有想到,那兄弟会忽然被水鬼拉了脚,他在五城之中并无朋友,出事之后,也没人站出来替他说话,泼脏水的倒是有,可他不善言辞,哪里能分辨的清楚呀,其他人若是不信我,我也无话可说了,但皇上要是不信……我,我可就真没有法子了。”

说完这些话之后,长公主便侧坐下暗自垂泪了,祁墨州见她哭了,想上前安抚,可长公主似乎是生气了,避开了他的手,祁墨州无奈,转头看了一眼正太平看戏的潘辰,狠狠瞪过去一眼,吓得潘辰赶忙把手里的糕点放下,祁墨州看着潘辰的目光似乎在说:你挑的事儿,你来摆平。

潘辰只好抽出帕子擦了擦手上的糕点屑屑,然后走到长公主面前,将帕子递给了她,长公主跟祁墨州生气,却不会迁怒潘辰,接过潘辰的帕子,擦了擦眼泪,潘辰这才开口说道:

“其实这件事情,皇上的确不该怀疑大驸马的,听长公主说了前因后果,这件事最关键的人,就是那小寡妇的哥哥,他游手好闲,一直靠着大驸马死去手下弟兄的接济过生活,那弟兄死了之后,就等于是断了他的生活来源,皇上想想看,对于一个好吃懒做的人来说,断了接济就等于断了他的命,正巧这个时候,大驸马出现了,对于那样的人而言,善良的大驸马是最好的攀附对象,他是想利用大驸马的善良,让小寡妇出面诬陷大驸马毁她清白,清白这种东西,本来就是上下嘴皮子一碰的事情,小寡妇刚刚没了丈夫,正是害怕无助的时候,她还那么年轻,又刚刚生下了孩子,没了男人,今后她可怎么生活,孩子又该如何生活?所以,她哥哥的提议无疑给了她生活的希望,只要能逼着大驸马纳她做妾,她今后的生活就算是保住了,说到底,就是一桩典型的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经典案例,横竖是个绝路,不拼的话就死路一条,拼了还有可能荣华富贵,人在绝望的时候,道德底线是很低的,所以那小寡妇配合她哥哥污蔑大驸马,也就能够说的通了。”

潘辰的话让长公主停止了哭泣,呆呆的望着她,就连祁墨州也很意外潘辰对人性剖析的深刻,潘辰深吸一口气,低头看了一眼长公主,又继续说道:

“再说了,就算没有我上面说的那些话,难道皇上还不相信长公主这么多年来,对自己枕边人的判断吗?”

☆、第91章

潘辰的话让长公主相当动容:“是,正是德妃娘娘所言这般,我与大驸马成亲十多年,育有两子一女,若是我连相处了这么长时间的丈夫的为人都不清楚的话,那我也太没用了。大驸马老实善良,不会做对不起我,对不起皇上的事情。”

祁墨州收回了目光,负手踱了两步,片刻后,才转身沉吟道:

“这件事,朕会派人去调查一下,若真有人诬陷大驸马,朕绝不会善罢甘休。”

长公主似乎面有难色,还没开口回答,就听一旁的潘辰站出来说道:“这事儿皇上打算怎样不善罢甘休?就算你调查出来大驸马是被冤枉的,可除非你派人杀了那小寡妇一家,否则的话,若是那小寡妇一口咬定了自己被大驸马强占怎么办?这种事情本来就很难说清楚的,若是闹大了,名誉受损的只会是大驸马。”

祁墨州不善于理会这种鸡零狗碎的事情,听潘辰说了这些后,一时竟难找到对应的话,长公主也是觉得很有这个可能,连连点头:

“德妃娘娘说的不错,那家人看着便像是无赖样子,蛮不讲理,态度嚣张,若是不能让他们心服口服的离开,肯定会死咬着不放,到时候,不是更加难办嘛。”

祁墨州看着潘辰,见她眼中似乎有些想法,遂问道:

“既然你提出来,可是有什么好法子?”

潘辰不意外祁墨州的敏锐,莞尔一笑:“法子嘛,确实有。就看皇上放心不放心了。”

潘辰时常语出惊人,祁墨州早就已经习惯了,听她这么说了,定然是心中有了计较的,扬眉道:

“说说看,什么法子。”

“嘿嘿,自古以来无赖是最难对付的,因为没有道理可讲,而也因为如此,无赖又是最好对付的,只要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潘辰心中的确有了计较,对祁墨州和长公主招了招手,三人凑到一起之后,潘辰便小声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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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驸马府依旧是大门紧闭,这些天被上门闹事的人弄得驸马府不得安宁,长公主入宫以后,驸马干脆就让人把大门给关了起来,本是想关了门躲清净的,可是关门哪里就能阻挡那些无赖呢。驸马府的管家曾经建议驸马请兵来镇压,却都被驸马拒绝了,说是不能公兵私用,自己府里的事情,得自己解决才行。

就这么忍了两天,就算驸马府的大门关上了,那些无赖依旧踩着日出过来,过来之后就是敲锣打鼓,在驸马府门前骂街,这些人前后加起来,起码有上百人,全都是一些好吃懒做,游手好闲的无赖,做的就是替人闹事的勾当,孙放带着她妹子在闹事的人群中间,他妹子的表情始终带着不安,孙放倒是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他这个人没别的本事,闹事可是一流的,从前他闹过乡绅,闹过掌柜,闹过岳丈,只要是对他不好的人,他几乎都闹过,结局也都尽如人意,就是拿捏着人们想要太平过日子的软肋,让他从中赖账获利,他那死鬼妹夫也是因为怕被他闹,所以才每个月都接济他,可妹夫死了之后,他就断了财路,不过幸好上天待他不薄,让他终于又闹上了个大户,当今驸马爷!

孙放想的挺美,若是他能把自家妹子给闹进了驸马府,那今后还不是金山银山的往家里搬呀,开始的时候,他还不敢太嚣张,毕竟是官家,皇家,可是闹了两回小事儿之后,就发现了这个驸马和公主简直比那菜市场的豆腐还软,公主,驸马又怎么样,在他的大闹之下,还不是得哭鼻子往里缩?就连那驸马也是软弱到不行,与他出门分辨了几次道理之后,被他当面骂了两顿,那之后,就再也不敢出来了,孙放估摸着,只要自己再坚持那么几日,这驸马府也迟早被他攻下,想想今后的好日子,孙放就闹得更加起劲儿了。

驸马府的大门微微打开一条缝儿,孙放看见了,就让锣鼓队爬上了石阶,对着那缝,又将驸马的‘暴行’给大声叫骂出来,无非就是大驸马强占民妻,不要脸,不得好死之类的话。

那门后之人站了一会儿后,终于忍不住走了出来,正是大驸马本人,他高高的个儿,身材挺圆润,这几天愁得似乎瘦了一些,却依旧是个圆脸,看着就是老实的样子,只见他一副百口莫辩的样子,对那孙放无奈作揖,态度依旧和善:

“孙先生,我再说一遍,我与令妹毫无关系,我那日只是送些钱粮去张家,那*是我的手下,我……”

大驸马赵靖还未把话说完,孙放身后那些无赖就开始敲锣打鼓,完全不给大驸马好好辩解的机会,打断了之后,然后就再次开始永无止境的谩骂,把大驸马和那小寡妇的事情说的绘声绘色,就好像大驸马强占小寡妇的时候,他们每一个人都在旁边观摩了,连大驸马的一些什么眨眼,推手的小动作他们都说的跟真的似的。

赵靖实在被他们吵得不行,鼓起勇气大叫了一声:“住口!你们不要欺人太甚。我没有做过,你们休要再胡搅蛮缠,休要……休要……放肆!”

赵靖本来就不善言辞,又生性绵软,不喜与人发生争端,今日也是被逼急了,他一大声,倒是让那些癞子们一愣,不过也只是片刻的功夫,在收到孙放的示意眼神后,就又开始敲锣骂骂咧咧了。

赵靖忍无可忍:“你们若是还不收手,就休怪我请兵了,我,我已经让人去衙门了,你们这些无赖简直可恶!”

赵靖原是不肯请兵来镇压的,只是他也明白,若是再不动手处理的话,将来只会让他们把事情越闹越大,无奈之下,一大早就派了管家去五城请兵,当初刚刚发生这件事的时候,指挥使就问他要不要派兵,他当时以为这些无赖闹个两天就会走了,就回绝了指挥使的好意,谁能想到这些无赖一日比一日猖狂,一日比一日过分,所言之事,一日比一日下流,已经彻底将赵靖的名声摸黑,让驸马府沦为了全城百姓的笑点,近日只要这些人一来,驸马府周围的住户们也都全出来家门凑热闹,就连住在离这片城区稍微远一些的人家都听说了这里的热闹,赶过来看呢,赵靖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更没想到,这个孙放会有这样大的本领和影响力。

虽然长公主和两个孩子都是相信他的,可赵靖也不能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名声被毁,就算他无所谓,可今后其他人会怎么看公主和他的孩子,背后的指戳可不好受啊,赵靖的确是软弱无能的,可也不能让妻儿跟着他受污蔑。

孙放倒是被赵靖要喊人的话给吓得愣了愣,不过眼珠子一转,很快就恢复过来,让身后的人继续闹腾,自己则对赵靖说道:

“好哇,我倒要看看驸马爷都多大的威风。闹,给我继续闹!”

孙放一声令下,然后就给闹事的人给拥着下了台阶,阻隔开了赵靖,赵靖给逼到大门前,就在这个时候,两队城防营的官兵开路而来,五城兵马司的指挥使杜然和城防营的副统领吴亮骑马而来,在台阶下下马,赵靖看见他们俩,欣慰一笑,赶忙下台阶去与他们打招呼,赵靖一直都知道城防营的副统领吴亮是杜然的好友,没想到指挥使这么给面子,不仅自己前来相助,还把专门管治安的城防营也给喊来了,赵靖顿时觉得今日之事该是可以解决了。

官兵来了,孙放也不敢太放肆,一举手,那些闹事的人就都停了声音。

杜然看了一眼赵靖,笑了起来,杜然生的瘦踉跄的,一张脸比马脸都长,两道眉毛离得相当近,鼻梁虽然高,但却有些不太正的样子,诠释了尖嘴猴腮的奥义,只听他对赵靖的一番关照之言,听得赵靖满是感动,虽然平时在五城中,杜然对赵靖这个被硬是塞进五城的大驸马有些不满,但赵靖觉得,杜然不是坏人,至少在他有难的时候,还会挺身而出帮助他。

不过,这只是赵靖此刻的想法,一刻钟之后,他的这个想法就得到了彻底掀翻。

因为杜然和吴亮开始审问赵靖和那张家小寡妇的事情,孙放作为小寡妇的亲哥哥,也被拉扯到前方来审问,孙放将事情从头到尾说了出来之后,杜然没有让赵靖辩驳,就直接对赵靖说了一句:

“这件事情,怎么不像是大驸马从前与我说的那般?他们这话听起来,似乎更有道理些,若是大驸马果真清白,什么都没有做的话,那么人家凭什么这样牺牲清白的诬陷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