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1 / 2)

今春站在主院门口,见沈淮拉住季萧的手往这边走,连忙屈膝行了礼,而后上前将阿元抱起来。

阿元是熟悉她的,高高兴兴的叫了一声,“春!”

今春笑着应了,跟在沈淮后头两步,前后进了院子里。

院中已经站着十几个仆役丫鬟,一见沈淮与季萧,齐齐的跪倒在地上,“见过王爷,见过夫人。”

季萧仰头局促的看了沈淮一眼,沈淮笑着亲亲他的眼睛,低声道,“还不快让他们起身?”

季萧这才注意到众人依旧趴跪在有些湿气的地上,连忙道,“起来吧。”

众人闻声,这才一个个的重新站了起来。

“秋猎上该在的都在,”沈淮执起季萧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他看着季萧有些羞赧的目光,道,“到时候我让皇兄赐婚,好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

季萧没想到沈淮会这么说,他面上惊喜,心头狂跳,“真,真的吗?”

沈淮环住他的腰,万分怜爱的低头亲了亲季萧的嘴唇,还要说的更明白些,“自然是真的,阿萧无名无份的跟着我,你不怕,我却是怕的,万一哪天你又跑了,我去哪儿找个你这样好的媳妇儿?”

一旁还站着不老少的人,季萧脸色发烫,嘴角却怎么也压不下去。

沈淮日复一日的疼宠,终于在此刻让季萧生出一丝自信来。即便在常人眼里,他身子怪异,可沈淮是爱着自己的。就这一点,季萧便万分满足,觉得心宽了。

旁的他还需要在意什么呢,他有阿元,有晋和,有他从前想都不敢想的平稳生活。

季萧紧紧地抱住沈淮的腰,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陆宛茵梳好了头发,站在窗边瞧着院子里的一颗小树出神。

绿水站在她的身侧,忧心忡忡的发呆。

自家小姐已经在这里住了大半个月,既没有见着平王,也不见一丝转折,难不成他们要在这里住到天荒地老?

绿水的指尖搅着自己的衣摆,犹犹豫豫的想开口,“小姐……”

“小姐,”一道利落的男声打断她的话。

陈江川从外头进来,隔着一层珠帘站住,他对陆宛茵拱手行礼,“平王殿下今天已经搬去了平王府。”

“那人呢?”陆宛茵闻声回头,淡淡问道。

陈江川知道她指的是季萧,便接着道,“他也跟着一起去了。”

说起来实在是个趣事儿,沈家倒是专出痴情种。前头有皇帝为了一个二嫁的蔺羡如痴如狂,后头沈淮也半点不逊色,为了一个带着孩子的男子撇下名门闺秀,如今竟还巴巴的将人带进了平王府,这算是个什么意思?

“另还有什么事情?”陆宛茵伸手扶住窗沿,慢慢的收紧了自己的指尖。

陈江川将早上在外头听见的其他事情也一律说了出来,“早上还听说有官兵去清整了后山,说是隔些日子要举办秋猎,皇上也许要来。”

陆宛茵听到这句,面色倒是缓了缓,她不怕沈驰来,就怕沈驰不来。

“秋猎不过是个由头,”她徐徐转身,“那些捧高踩低的,曲媚逢迎的,少不了都要过来,”说到这里,陆宛茵顿住了声,没再往下说,只对陈江川摆了摆手,道,“好了,你先下去吧,若有什么其他事情再另说。”

陈江川低着头,应声退了出去。

绿水听见秋猎,眼睛便亮了,她小步走到陆宛茵面前,道,“小姐,这秋猎您要去吗?”

“宰相府只我一个离得近的,我不去,谁去?”

窗外吹来一阵冷风,陆宛茵伸手紧了紧自己的衣襟,天气有些凉了。

自从搬到了平王府住,阿元是有些愁的。

他早上起来再也溜不进自己父亲的房里,也没有鸡追,更没有狗摸,成天虽吃吃玩玩,也显得无趣起来。

这天一早,天才蒙蒙亮,阿元发了噩梦,自个儿一咕噜从小床上坐了起来。一旁连夜候着他的小丫头连忙直了直腰,伸手抚了抚阿元的脑袋,“小少爷,怎么了?”

阿元啪的一声推开她的手,二话不说哇的大哭起来。

小丫头素日见惯了他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此刻见他哭的肩头发颤,吓得差点儿跪在地上。

“你要什么,小少爷,你和我说呀,你,你先别哭啦!”

小丫头急的团团转,还不等得到阿元的答案,外头便又有两个睡眼朦胧的丫头打着灯笼合衣而入,“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哭了,还不快哄一哄,一会儿吵醒了爷和夫人,仔细你的命!”

小丫头急的也掉眼泪,她伸手想去抱阿元,却频频被他躲开,阿元憋着气,什么也不说,只管一鼓作气的哭个够。

“我,我不知道怎么忽然哭了……”

话音刚落,今春也从外头快步走进屋里。她皱着眉头不问其他,径直过去将阿元抱进怀里,低声问,“小少爷,怎么了?”

阿元给今春的手轻轻拍着后背,一时有些停歇下来,他揪住今春的手,泪眼婆娑的鼓着红扑扑的小脸,“爹,和爹睡。”

小家伙从小都是和季萧同床睡的,后头虽多了个沈淮,可在小院子里的时候,他的小床也紧紧靠在两人共眠的床边,如今来了这里却渐感孤单,心里没着没落的。

他这哭声一时半会儿停不了,今春心里发紧,也跟着心疼不已。她咬了咬牙,也不管沈淮会如何责罚,抬步往外走去。

季萧睡眠深些,此时还没听见什么。沈淮却是从阿元的第一声哭泣开始便睁了眼。

他抱紧了怀里不着一物的季萧,默默无声的给他穿衣。

季萧迷迷糊糊的抬手抬脚,转眼便将昨夜脱去的里衣穿的规规整整。

沈淮自个儿坐起身来,揉了揉眉心,站起来将床帐合上,驱步往外走去。

阿元走到门边,恰是沈淮从里将门拉开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