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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院里,今日值夜的是顾太医——也算是萧铎的老熟人了。
长夜漫漫,顾太医刚要趴在桌子上睡一会儿,便觉眼前一花,一道黑影落在自己面前。
“刺——”他刚要大喊刺客,便发现不对劲,眼前的人,这不是湛王殿下吗?
当下忙上前跪拜了:“下官拜见湛王殿下。”
萧铎抬手示意他起来:“不必多礼,我是来问你要些药。”
“药?敢问殿下可是有何不适?”顾太医微惊。
萧铎摇头:“不是我。”
顾太医纳罕:“不是殿下,那是——”
他话说到一半,顿时明白过来:“想必是顾夫人了,敢问顾夫人有何不适?”
萧铎想了想,这话却是不好说出口,他面无表情地沉默了会儿,终于一个字一个字道:“行房所伤。”
顾太医听得这话,越发诧异,不免想起白日里听说的事情,听说这位殿下和他那位小妾当着建宁帝和文武百官的面在那里斗嘴——也可以说是打情骂俏。之后一言不合,这位行事不羁的殿下竟然是抱起她的小妾,直奔后面寝宫去了。
如今呢,这位殿下又来找自己要行房后所用的药膏?
这这这……
顾太医顿时脑补了一出活色生香的八卦消息!
萧铎看着顾太医那脸色,面上泛冷,阴声道:“到底有没有?”
这话一出,煞气逼人,顾太医哪里敢说没有呢,当下赶紧奉上了太医院内珍藏的各样珍稀药膏,甚至还连带送了萧铎几分助兴药物并器具。
萧铎开始并不知的,待到提着那一包东西回到寝殿,仔细一看,才明白过来。
盯着那器具,不免想着若是自己用这些和阿砚如何如何,一时面红耳赤。
怎奈此时阿砚正睡着,且又是伤到了那里的,他却是不好随意行事,只能暂且忍下。
接下来几日,也是他实在是忙于宫中诸事。打去年开始,他这位父皇便身体不适,几次缠绵病榻,他自己也是屡次遭受追杀,这些事彼此都是心知肚明的。皇宫里的兄弟,明面上称兄道弟,背后使了多少阴损招数,谁也说不清的。
如今借着这个天有异象的由头,倒是好生把宫廷中的布线铲除一番,连根拔起,这倒是让他着实忙了三五日。待到好不容易忙完了这宫中杂事,萧铎得了空闲,便想着今日回自己王府一趟。
他本来是嘱咐她要留在宫内几日的,谁知道她却要回去。他原本也没放在心上,想着自己不放行,她自己总是回不去的。
谁知道那一日回去寝殿,却见寝殿内空落落的,并无阿砚,当下问了宫女,这才知道,昨日里柴大管家安排她回府去了。
萧铎此时行事竟有些心浮气躁了,他只盼着宫中诸事料理妥当,他好早日回府,好不容易这一日得了空闲,他径自骑了快马回府去了,一回到府里,径自来到了阿砚的房中,却依然不见阿砚。
待到问时,方知阿砚竟是去了灶房,料理些膳食来用。
他听到这个,想起往日阿砚做出的好吃食,竟是有些饿了,便吩咐下去:“请夫人过来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
☆、第81章
谁知道萧铎左等右等后,并不见他这位新晋的“夫人”,他只等来一桌子的饭菜。
这一桌子菜未免也太过丰盛了。
一旁如意凑过来,硬着头皮道:“夫人说了,这一桌子菜是特特为殿下准备的,还请殿下过目。”
萧铎听到这个,有些意外,不过想想是她特意为自己做的,心中微暖,点头。
如意又道:“夫人还说了,这些菜名,都是要一个个念给殿下听的,让奴婢万万不可记错一个。”
萧铎挑眉:“嗯?”
还要念菜名?
如意点头,深吸了口气,一股脑地道:“这一桌子分别是——滴酥鲍螺高丽栗糕糖蜜酥皮烧饼,水晶皂儿紫苏膏荔枝膏雪花酥,还会做黄雀鲊蟹酿橙酒香螺南炒鳝两熟鱼芥辣虾水晶脍……”
如意一口气念完后,险些憋红了脸,不过好在没念错,全都念完了。
萧铎拧眉,听着这些菜名,竟觉得似曾相识,略一沉吟,便想起来了,当日他和阿砚初见时,他逗弄阿砚,阿砚惊惧,便说出自己会做菜,之后一股脑报出许多菜名来,竟是和今日这一桌子丝毫不差。
这么一想间,他陡然领悟到她的意思,竟是在提醒他往日之事吗?
萧铎面无表情地沉默了半响后,终于抬起拿起筷子,开始用膳。
如意忐忑不安地从旁伺候。
她只是一个可怜的小侍女啊,她什么都不知道啊。如今她也明白了,自己伺候的那位夫人,可不是个好相与的主儿,那是在永和殿文武百官面前和湛王殿下对着干的人哪。
偏生这位湛王殿下更是个阴森阎罗,不说往日,只说这几天,听说这位湛王殿下不知道在宫里又掀起怎么样的腥风血雨呢,光是太和殿外的青石板,不知道用了多少桶水才洗去那血腥。
这两位如今明明才圆了房,本以为他们能和和美美的,她一个侍女也能过几天安分日子,谁曾想,才圆了一天房,看样子又倔上了。
如意心里苦。
萧铎呢,则是用完膳后,还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满桌子的膳食,每一个都是阿砚亲手所做,如今他一一尝过后,明明每一个都味道极好,可是他却依然不觉得饱。
心底深处总觉得缺了什么,他还是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