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1 / 2)

白茵童年最大的乐趣就是捉弄他,因为他从不告状,即便再多嘲笑,也是默默跟在她身后。

十年后再见,他已是林氏财团的第一顺位继承人,财富、权势、地位……应有尽有,

他是人们追捧的对象,是女人仰慕的男神,强悍得令所有对手胆寒。

却是白茵避之不及的存在,

因为她知道,林放斯文的外表下,心里住的是恶魔。

片段:

林放喝醉了,整个人赖在她身上,品酒一样细嗅她身上的味道,手指点着她的唇,“三秒以内爱上我。”

白茵几乎被他压断腰,笑容可掬,内心咆哮,“三秒以内掐死你还差不多。”

废弃厂房中,白茵大喊:“滚啊你!”

林放优雅地摘下眼镜,脱掉西装外套,“忘了?你从来都赶不走我。”

他活动下手腕,对那几个混子笑笑:“林总最落魄的时候,是靠打拳吃饭的。”

第3章

两匹高大健壮的纯白色骏马,矫健而又优雅地从雾气中走出来。

两名穿着一样衣裳的车夫分列马车左右,二人眉清目秀,五官神似,是对孪生兄弟。

这样的车夫叫双飞燕。在整个大舜,用双飞燕的主子不会超过一巴掌,沈余之便是其中之一。

车厢是花梨木打造的,雕花精致,宽大舒适,车棚四角挂着精致的气死风灯,暗钉和车辕包件用的是醒目的戗金银丝。

简淡垂下头,不露痕迹地往简廉身后躲了躲。

车夫轻“吁”一声,马车停了。

车门大开,里面飘出几丝淡而清冽的松香,如果细品,还有一丝苦涩的药味。

沈余之盖着一张素色锦被,靠在一个同色大迎枕上,门开时,漂亮的婢女动作轻柔地把他扶了起来。

他朝简廉点点头,有气无力地拱拱手,说道:“简老大人无碍吧,我身体不好,就不下车了,还请简老大人见谅。”

他靠在绛紫色的车厢内壁上,整个人像极了瓷器上的美男图,刀裁的剑眉,水样的桃花眼,挺直的鼻,不笑自弯的薄唇,无一处不精致美好,却又无一处与女人相像。

简廉一年中总要遇到沈余之几次,却仍被少年姣好的面容吸引了视线,表情亦不自觉地柔和几分,说道:“世子不必客气,老夫无碍,多谢世子援手。”

沈余之道:“也没帮上什么忙,简老大人不必道谢,时辰不早了,简老大人先请?”他伸出白皙纤长的手,做了个让简廉先走的手势。

“世子先请,老夫的马车在那边,还要走一小段路。”说罢,简廉也不耽搁,转身欲走,恰好露出站在他身后的简淡。

两人的目光隔空对了个正着。

少女身着男装,蹬短靴,身形颀长秀美,面容姣好明媚,柳眉之下,一双大大的杏眼黑白分明,高鼻挺翘,粉唇润泽诱人。明明是个十成十的小美人,手上却提了把长剑,不免有些不伦不类。

她不是简二,那么就一定是简三了。

沈余之琢磨着,桃花眼瞥了女婢一眼,手在座位上轻轻一磕,女婢便把正要关门的手缩了回来。

他满意地挑了挑眉,看看青瓷白瓷,问道:“是你救了简老大人?”

简廉见他问起,停下脚步,介绍道:“这是老夫的孙女,行三,今天刚刚回京。小淡,快来见过世子。”

简淡不得不上前一步,长揖一礼,说道:“小女见过睿王世子,给睿王世子……见礼。”她本想说请安,但忽然想起这位最烦“请安”二字,又生生咽了回去。

沈余之勾了勾浅淡的薄唇,说道:“原来真是简三儿,我看你跟简二不怎么像,倒是挺像你大哥的。”

简家与睿王府是邻居,每次见面简淡都会都被其挖苦讽刺,早已明白他的套路——这厮是在说她穿衣打扮不像女人呢,不过是顾忌着祖父的面子,没好意思那么直白罢了。

她看向沈余之,不卑不亢地说道:“小女子在乡野地方长大,确实粗糙了些,让世子见笑了。”

沈余之的长腿在被子里拱了拱,又坐起来一些,他重新打量一遍简淡,似笑非笑地道:“倒是个聪明识时务的,一点就透。”

简廉不喜欢沈余之对自家孙女评头品足,但对简淡落落大方的应对十分满意。

他懒得跟一个孩子计较,强行插入二人的谈话,打发了沈余之,带着简淡上了马车。

祖孙二人相对而坐。

简廉说道:“睿王世子身体不好,性情古怪,我们与睿王是邻居,打交道的时日较多,小淡日后遇到了务必谨慎些。”

简淡乖巧地点点头。

沈余之不是身体不好,而是极不好,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天是病着的,轻易生不得气,去年得了痨病后,更是每况愈下。

她与简雅将一及笄,睿王就向简家大伯提了亲,目的便是给昏迷的沈余之冲喜。

大伯和她爹同意了,但简雅和母亲崔氏坚决反对。

后来,她招架不住简雅和母亲的百般恳求,这桩婚事就落到了她的头上,仓促地替简雅嫁了过去,连嫁衣都是从绣坊买回来的。

出嫁那天,她跟一只公鸡拜了堂,被送人进沈余之的房间后,换下嫁衣,拆下头面,与几个婢女一起,守在沈余之的病榻前,期待着他能撑过这一晚。

冲喜大概真的有用,凌晨时分,沈余之醒了。

她亲手捧来温热的药,打算喂他服下。

却不料他突然变了脸,指着她叫道:“你不是简雅,简家好大狗胆!滚出去,简淡你马上给我滚出去,马上,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