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派人杀过庆王,且庆王也一直试图杀他们爷俩,双方都有防备,谁都没有得手。
不能得手,就说明势均力敌,硬斗下去只能两败俱伤。
齐王看似不争不抢,但始终在伺机而动,他们双方必须更加慎重,以免发生‘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样的蠢事。
如今突然有了赐婚一事,说明泰平帝的想法有了很大变化。
那么,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沈余之拿起紫砂壶,哗啦啦地往茶杯里倒水。
水流又细又长,热腾腾的水汽在水柱间萦绕,茶香扑鼻而来。
茶杯倒满了,沈余之的思绪也清楚了。
皇祖父若真想在方家和萧家择一女赐婚于他,说明皇祖父想打破目前的这种平衡。
如此一来,父王一家独大。
庆王绝对不想看到这个结果,势必会出手。
届时,父王和庆王两败俱伤,得利的便是齐王。
也就是说,皇祖父看好的继承人是齐王。
关于这个结果,父王的那个梦也是佐证。
毕竟,如果没有那个梦,父王就没想要那个位置的欲·望——在梦里,睿王府之所以遭屠戮,很大原因是父王与齐王结了盟。
若果然如此,他就该顺着皇祖父把这出戏演下去。
如果庆王不上钩,大家就一起苟且着。如果庆王上钩,不管他对付父王,还是对付齐王,或者直接对付皇祖父,于他来说,都是可以利用的天大好事。
沈余之心里有了定论,脸上露出一抹笑意,说道:“父王不必担心,有儿子在,庆王叔只管放马过来便是。”
“赐婚的事,就随他老人家高兴好了,随便哪个都成,反正儿子最后都不会娶。”
睿王郁闷了。
这是什么话,父皇赐了婚,到最后他又不娶?当赐婚是小孩子过家家吗!
他瞪大眼睛,“你小子……”
沈余之打断了他的话,“父王手握重兵,那两家同样握有兵权,您觉得皇祖父会放心吗?”
“对啊!”睿王一拍大腿,“对对对,消息只是消息,不是真的指婚。那父王让人盯紧庆王便是。你这边也是,不管去哪儿都多带些人,万万不可掉以轻心。父王先回去,王妃病了,御医也该到了,父王去露个面。”
沈余之送睿王出门。
回转时,讨厌从外面跑了进来,担忧地说道:“主子,听说王妃病了,来了御医,会不会露馅儿?”
沈余之慢慢弯了薄唇。
怎么会呢?
太医院里的御医八成都是他的人。
如果不是他的人,那必定是皇上和淑妃的。
然而他们的人是绝不会被请到睿王府来的。
烦人见他笑了,就知道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又换了个问题,“那毒……还继续下吗?”
沈余之负了手,“继续,直到她死。”
“这……”烦人迟滞片刻,又道:“主子,既然你和简三姑娘有缘无分,又何必为了她让王爷伤心呢?”
“王爷会伤心吗?”沈余之冷哼一声,大步进了书房。
睿王对嫡王妃情有独钟,嫡王妃死后,所有女人对睿王来说都是一样的。
死一个,再娶一个便是。
烦人缩了缩脖子。
讨厌轻轻撞他的肩膀一下,小声道:“你是不是傻,要真是有缘无分,主子又岂会没日没夜地让蒋护卫看着?”
烦人不服气,“你才傻呢,皇上要赐婚了,口头婚约也退了,你当简老大人没脾气啊!”
讨厌在他头上敲了一下,“说不定退婚是双方默契,只是权宜之计呢。”
烦人不觉得有这种可能,“简三姑娘脾气大着呢,再说了,本来就是咱家主子剃头担子一头沉。”
他凑到讨厌耳边,“我跟你说,将来还不定咋回事儿呢。依我看,咱俩最好还是想办法让主子把简三慢慢忘了,不然到时候吃苦头的还是咱们这些人。”
讨厌点点头,“也有些道理。”
……
晚饭是简思越带着弟弟妹妹一起用的。
大家默契地不提任何有关简雅的事,只单纯用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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