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青菜不现实,那就只能从县上的集市购买,只不过价格要比之前贵上好多,这样辣白菜的价格势必也要往上提。不过有仙客来的掌柜在,宁若兰到不担心辣白菜的销路,于是一狠心,以每斤六文的价格,卖了一百斤的大白菜,又以每斤五文的价格买了一百斤的萝卜。
景惊蛰带着一坛子辣白菜去里正家借牛车,又另外塞给里正媳妇周氏五文铜板,塞钱的事是宁若兰叫景惊蛰做的,说是虽然给里正家送了东西,但是牛车到底是贵重物件,还是给些铜板让人家心里头高兴,这样下次也好再开口。景惊蛰听后细想确实是这么回事,果然照做后发现周氏的脸色好看了不止一点。
不过还是拉着他问了一大堆:什么借牛车干啥使啊?买那么多白菜萝卜哪来的银子呢?特别着重问了几遍景惊蛰和宁若兰这一冬靠卖辣白菜挣了多少银子。景惊蛰含含糊糊的应付几句,可周氏却不达目的不罢休般,一直唠唠叨叨。若不是里正实在看不过眼,沉着脸呵斥了一声,周氏还拉着景惊蛰不放呢。
“我是里正,你是里正屋里人,能不能别这么眼皮子浅!”
“你就敢说你不眼红?”周氏脸色难看的小声嘟囔一句。
“你说啥”
“我说景家老大心眼也够多的,我就这么问他,他愣是啥也没说。你说说啊,都是柳树村的,他有啥挣钱的法子说出来,大家伙一块挣不挺好的?瞧他捂得那个严实劲!”
里正瞥了眼周氏,心里暗想换成是他,他也不会把方子白白拿出来呢。不过景家老大和他说的那个事,能不能成啊?要是成了,那柳树村大家伙也有个挣钱的路子。可若是不成,里正吸口烟,阴着脸想,那就不能只叫他一家发财,大家伙干瞪眼,不然他这个里正不是白当了?
此时宁若兰正和景惊蛰呆在县上的铺子里。初五一过,县上好多商铺都陆续开了门。宁若兰和景惊蛰把开铺子的日子定在了初八,这几日就要忙着把柜台摆好,把要放咸菜的小坛子准备好。
年前,宁若兰用碳条把柜台样式画在草纸上,拿去给村里的木匠看。木匠见宁若兰递过来的草纸,惊奇了半晌。
木匠一来没想到宁若兰居然会画东西,二来则是奇怪柜台的样式。木匠人有些憨直,觉得景惊蛰娶了宁若兰简直就是天上掉了馅饼砸头上,真不知走了啥狗屎运。于是话也没婉转,就这么和景惊蛰说了出来。
宁若兰看景惊蛰脸色变幻不定,心里乐坏了,面上却装得一派无辜。景惊蛰磨着牙看宁若兰自以为藏得很好的笑意,破罐破摔的想自己确实是很幸运,可木匠你也不能就这么直白的说出来啊?太打击人了好不好?他对自个媳妇可是很好的,没看养得白嫩白嫩的。
再说,若兰再好也是自己的,你们只能干瞪眼!羡慕去吧,眼红去吧。
宁若兰不知景惊蛰心思早转了,还搁那表面安慰实则心里已经乐翻了的伸手暗地里捏了捏景惊蛰,又冲他眨了眨眼,只不过,嘴角的笑意却再也掩饰不住,泄了八分。
景惊蛰回捏下宁若兰好不容易养得滑溜溜的双手,暗想:看来今晚可以讨点好处了。
而丝毫不知自己已经惹了火的宁若兰,还在和木匠讨论柜台样式的问题。
宁若兰画的柜台不是这时候普遍的样子,而是她自己想的。他们要卖的是咸菜,此时冬天还好,天气寒冷,东西不易变质,可一旦天气轻暖,乃至炎热,就要防止咸菜发霉长毛。所以,宁若兰把柜台设计成同样大小的十几个小孔洞,每个孔洞只能放一个拳头大的坛子,每两个坛子放一种咸菜,旁边还有专门放置小碟子和筷子的凹槽。如果有人想尝尝味道,便可以拿筷子把咸菜夹进小碟子里。当然,为了卫生起见,凡是用过的小碟子和筷子都要再另外放置在铺子专设的位置,好方便伙计收拾清洗和及时补充。
而且这次铺子里卖咸菜,宁若兰不打算按原先摊子上那样成斤卖。那样不仅不合算,而且不容易消耗,且价格也不好定位。这回,她把咸菜固定分量装入大小相同的小坛子里,再把坛子定价,这样的话不仅方便买的少的人家挑选,也有利于定价。
关于铺子的名字,宁若兰想了许久,都没定好取什么。反而景惊蛰很干净利落,一口敲定,就叫“宁记”。宁若兰起先还没觉得铺子取了她的姓有什么奇怪,只是觉得名字有些过于简单,纠结了许久,最后叶芷静听说了,直接写了一张字条叫秋染带给宁若兰,上边龙飞凤舞两个大字:
“宁记。”
倒是与景惊蛰不谋而合。
宁若兰盯着那两个字想了半晌,忽然露齿一笑,暗叹自个想东想西的,居然把最开始的目的忘记了。她可不是单单为了开一个铺子这么大费周章,她的目标,甚至是景惊蛰的目标,都不止局限在这小小的松江县,那么铺子的名字则是起的越简单越好记。而且,“宁记”将来代表的将是一个牌,而不是一个店名。
“替我谢谢你家夫人。只是,这个字条是她亲笔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