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彩矿石。”旁边有人赶紧提醒。
“对,就是五彩矿石,小不点一个就卖二百两银子!我那个婆娘整天吵着要,我不理她,结果好家伙,趁我不在,居然自个偷着买了一颗,真气死我了。”
其他人都笑起来,笑过后又都心里不是滋味。
“想他景惊蛰没来县里开铺子的时候,咱哥几个的铺子生意多好,你们瞧瞧,自打他来了,开了铺子,不知道你们咋样,反正我这边是一落千丈喽。”
“我也是勉力支撑啊,好在不是和他做一个东西的,不然早关门大吉了。”
“我那婆娘更是,整天吵着说人家铺子东西好吃,要不是我自个也觉得不错,都要怀疑她是不是看上景惊蛰这个小白脸了。”
其他又都哄笑起来。那人又啐了一口,瞪起浑浊的眼珠子嚷嚷:“说人家本事强,也不看看人家娶得婆娘多有能耐。我可是打听的清清楚楚,那姓景的小子能发达起来,全靠他婆娘,没有她婆娘做咸菜开铺子,他哪来的银子去互市挣大钱。啐,他奶奶的,我咋就没那好命娶个厉害的婆娘回来。”
“真的真的,这事我也听过。他媳妇是杨树村老宁家的,别的本事没,就挣得一手好钱。景惊蛰原先也不过是泥腿子,瞅瞅现在,据说县太爷都给他铺子题了字。”
其余的人都沉默了,他们埋怨归埋怨,却都没那胆子去找景惊蛰的麻烦。无他,现在景家铺子那可是有县太爷护着,更别说景惊蛰官商的响亮名头。只不过人比人气死人,想到景惊蛰的好命,这些人心里头全都不是滋味。
景惊蛰可没管这些人怎么想,有良心的见着这么多人受灾,无家可归,自然不会吝啬那么点粮食,没良心的,你再多说也没用。
送完粮食后,景惊蛰把铺子和家里都安排好,就跟着铁锤一块去下边受灾的村子了。宁若兰虽忧心,却也不想拦着他。景惊蛰是个男人,就该有男人的担当。在天灾人祸面前,他这样的质,更能证明宁若兰没看错人。
又过了几天,县上挤满了从下边村子里辗转落脚的百姓。除了少数携带家产的,大部分都身无分文。时入中秋,天气渐渐变冷,寒风夹着细雨,寒入骨髓。县上的善堂已经住满了人,可是还有更多的灾民衣衫褴褛的往那里挤。原来住下的不想后来的人再挤进来侵占他们本就不够的地方,就联合起来不许人再进去,外面的人卯足了劲要进,里面的人卯足了劲往外推,一来二去,都推嚷出火气,善堂那边已经打了不下五场群架。
宁若兰抱着哥哥站在屋檐下看了会儿天,阴雨绵绵,天像漏了一样。照这样的情形,松江县下边的村子估计又要被淹几个。不过幸好已经有了教训,想必剩下没被淹的村子已经做好了抗洪的准备。只是即便这样,每日仍然有很多人涌向县城,这几日,已经有几家铺子被灾民趁黑夜抢了。
“李婶,你帮我照看好他们,我出去一下。”
宁若兰左思右想,终于想到个主意。那就是联合县城的大户人家,号召大家奉献爱心,每日每家出一些米粮,搭一些粥棚子,免费发给灾民。只是这件事却不是那么容易办到的,她需要联合更多的人。
宁若兰跑了一整天,却只说动了仙客来齐掌柜家的太太、龙凤茶楼周掌柜家的太太、兴旺杂货铺赵掌柜家的太太等这些和宁记有生意往来的人家,总算下来,也有十家之多。宁若兰晚间睡在炕上睁着大眼睛仔细盘算该做的事儿,两个小包子头抵着头睡在里边,白嫩的小脸蛋此刻红扑扑、水嫩嫩的,看着就想叫人掐一把。
景惊蛰从外面回来,脱了蓑衣,等身上暖和过来,没有一丝寒气时才轻手轻脚进来。宁若兰已经好几天没和景惊蛰碰面了。通常都是她睡熟了,景惊蛰才回来,等早上醒来,景惊蛰又已经走了。
“媳妇,你咋还没睡?”景惊蛰见宁若兰睁着大眼睛倚在炕上,急忙走过来,先是仔细瞧了瞧她的脸色,见没啥异样,又探头瞅了瞅里面呼呼大睡的小包子,都没异样,这才放下心。
“我想了个主意,今个出去跑了一天。”
于是宁若兰就把她的想法和景惊蛰说了一遍。景惊蛰听后,心下一热,挨到宁若兰身边,伸手揽住她,深深嗅了口媳妇脖颈间的幽香,感叹道:“媳妇你心真好!”
宁若兰被他夸得不好意思,身子向后倚在景惊蛰怀里,说:“没你说得那么好,就是求个心安罢了。”
景惊蛰这几日一直跟着奔波,每日回来都觉得特疲倦。可今日媳妇温香软玉在怀,他忍不住有些蠢蠢欲动。张开嘴,含住宁若兰白嫩的耳朵,轻轻咬了口。
“媳妇,我好几天都没跟你好好亲热亲热了。”
宁若兰被他咬得耳朵根通红,酥麻像电流般簌簌簌四处流窜,忍不住也有些动情。
景惊蛰察言观色,很快就发现宁若兰不仅没有拒绝的意思,反而隐隐有些配合,不禁心下一喜。有力的大手一把抱起宁若兰,去了旁边的小炕上。
第二日一大早,景惊蛰又早早就出去了。宁若兰把两个小包子伺候好,处理完琐事,便开始为搭粥棚做准备。昨日,她已经叫人去杨二嫂子、景金花那里捎了信,叫她们二人来这里帮自己一把。杨二嫂子和景金花接到信,二话没说,今个一清早就赶了过来,这会儿正帮着宁若兰刷锅洗碗备柴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