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队由苏泽领队,另有秦耀、秦莞、秦茉,并苏家一个家院。
蓝队由永安伯世子带头,另外四人是魏大姑娘、魏二姑娘、魏家二郎,还有梁桢。
为保障公平,马匹、球棍皆是长公主府配的,规则也是安国长公主定的。
安国长公主向来讲究,所用坐骑皆是纯种的伊犁马,体格高大,四肢强健,性子机敏,既无惧于战场厮杀,又适合在马球场上对阵。
秦莞选中了一匹灰白毛色的母马,较其他公马稍稍矮小一些,刚好适于女子握杆击球。
经过梁桢身边时,听他说了句“旗开得胜”,秦莞回了个“多谢,你也是”,两个人,两匹马,擦肩而过,相视一笑。
苏泽依旧是那般温和细致,特意叮嘱:“永安伯府憋了气,场上恐怕没个轻重,表妹千万小心,最好不要离开我和秦兄身边。”
秦莞笑着应下。
五声鼓响,球倌开球。
秦耀一马当先,一击即中,来了个正正经经的开门红。
高台上皆是喝彩之声,小娘子们齐声喊着“秦家大郎”。
魏家几人铁青着脸,眼神中满是不服。唯有梁桢如同置身事外般云淡风轻。
第二球,由苏泽击中,红队再得一旗。
苏泽的球风和他这个人一样,舒阔大气,颇有君子之风。
运球期间魏二姑娘厚着脸皮来抢,秦莞原以为苏泽会碍于面子将这一球让给她。没想到他不仅没让,还谨守着礼数,稳稳当当地击入了球门之中。
不过半刻的工夫,红队已连得两旗。
安国长公主一高兴,把颈上那条琥珀璎珞摘了下来,叠加到彩头之中。
要知道,这件璎珞不仅名贵,还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是驸马当年从契丹王帐中缴得的战利品,是当年求娶公主的聘礼。坊间曾有传言,长公主说这串璎珞将来要给孙媳妇。
此物一出,不知牵动了多少高门贵女的心。魏二姑娘更是红了眼,暗暗咬牙一定要得到。
第三球让秦莞拿到了。
秦莞和秦耀的球技都是韩琼教的,兄妹二人的打法却不相同。
秦耀臂力惊人,准度极高,只要让他摸到球无一不是一击即中。
秦莞擅打短球,连击数次而不失球,并在对手放松警惕之时带球入门。
至此红队连胜三旗,高台上呼声叠起。
彼时梁桢正在不远处,姿态悠悠闲闲,不像来打球,倒像是来遛马的。
秦莞刚进了球,正得意,扬起下巴冲他露出一个挑衅的笑。
大概是这个“孔雀开屏”式的笑刺激到了梁小将军,接下来梁桢一改漫不经心的态度,一人一马如一把锋利的匕首强势地加入战局。
不到一盏茶的工夫,他便为蓝队接连拿下两旗。于是,他把那个笑还给了秦莞。
秦莞撇撇嘴,小气的男人。
秦耀挡在秦莞身前,提防别有用心的男人。
苏泽也有意无意地护着秦莞。
红队这边心思不定,蓝队乘胜追击,永安伯世子拿下了一旗。
至此红蓝两队各得三旗,距比赛结束还有半刻钟。
关键时刻秦茉拿到了球,魏家二姑娘紧紧地贴在她身侧,试图抢夺。
秦莞一见,忙追了过去,为秦茉打掩护。
谁知魏二姑娘耍阴招,竟一脚踹在了秦茉身上。眼瞅着秦茉就要摔下马,秦莞顾不上救球,连忙抬起球杆钩住秦茉的腰。
好在秦茉机灵,借着她的力道坐稳了身子。
只是不知怎么的,秦莞自己的马却像受了刺激似的人立而起。
秦莞毫无准备,整个人倒仰着向后摔去。
千钧一发之迹,梁桢纵身一跃,落到秦莞的马背上,伸手揽住她的腰,将人牢牢地扣进怀里。
场外一片哗然。
有人惊艳于梁桢漂亮的动作,有人惊讶于他和秦莞亲密的姿势,那些暗暗思慕梁桢的小娘子们扯着帕子,偷偷诅咒秦莞。
梁老太太登时黑了脸。
她对梁桢寄予厚望,相中的皆是握有实权并对梁桢的仕途有帮助的人家,怎么可能看上秦莞?
——定远侯自从离了辽东手上就没有了兵权,只在兵部任职。至于秦昌,只领了一个工部的缺,六品小官,点个卯就完事。
秦莞并不知众人心中所想,此时的她惊魂未定,娇软的身子撞到梁桢坚实的胸膛,两个人皆是一僵。
梁桢只觉得一股馨香萦绕在鼻翼间,怀里的娇躯软得可怕,仿佛力气稍稍大一些就会弄坏。
生平第一次,梁小将军心底生出一股异样的情绪。
反观秦莞,许是腰间的手臂让她觉得无比安全,甚至有时间去注意魏二姑娘。看到对方抢到了球,她气坏了,抡起球杆去拦,竟然歪打正着地拦住了。
梁桢哭笑不得,实在没想到她在这种时候还有心思打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