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只大妖再加上兰瑞莎自己,就算白植在魔气的帮助下又长出三颗脑袋也应该够用了,可在行动之前,兰瑞莎还是有些心神不宁。
鉴于她每次心神不宁都不会发生什么好事,思来想去,兰瑞莎还是解锁手机在通讯录里找到一个名字拨打过去。
电话里的待接声响了三下才被接通,拜伦·阿诺德充满浓浓睡意的嗓音从扬声器里传出来:“兰瑞莎陛下?”
兰瑞莎纳闷:“现在m国应该是白天才对吧?你怎么还在睡觉。”
电话那头一顿。
阿诺德再次开口时,睡意褪下,无奈取而代之:“因为血族都是昼伏夜出的。陛下有什么事吗?”
兰瑞莎才想起来这茬,连忙顺着阿诺德递过来的台阶走下去:“我想问你,你之前被魔气感染时,到底是什么感觉?跟你正常时相比,会做到什么程度?”
阿诺德“嗯”了一声:“陛下终于决定对白植出手了吗?”
就知道瞒不过他。
兰瑞莎在心里腹诽一句,终归还是避而不答,催促道:“你先回答我。”
“好吧好吧。”阿诺德这话说的听上去就跟“我就知道是这么回事“一样。
“被魔气感染后……”
阿诺德每说一句,兰瑞莎的心就往下沉了一分。
最后等他说完,兰瑞莎连多跟他客套一句的心思都没有了,回了一句“知道了”就挂断了电话。
放下手机,兰瑞莎想了想,又拿了起来,找到赵晓的电话,咬了咬牙拨了过去……
……
白植走进办公室里时,面色如常,就好像没有察觉到房间里凝重的气氛一样,望着白泽平静问道:“白泽大人,您叫我?”
白泽一句话都没说,直接将那只装着羽毛的纸盒子扔在桌子上。
盒盖敞开,稍微一低眼,就能看清里面被染黑的羽毛。
白植也正这么做了。
白泽屏住呼吸,眼也不错,紧紧盯着他,不愿错过白植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可惜让他失望的是,白植没有丝毫动容,也不说话,就那样站得笔直地凝视着那根羽毛,不知道在想什么。
白泽心中燃起一丝小小的希望。
他想起了自己第一次看见白植时的情景。
那时候白植还很小,连人形都未化,就被他母亲带到白泽面前,托付给白泽。
作为通晓万物的神兽,白泽当时还真没想到凤凰这么刚,为了替伴侣殉情,连唯一的子嗣都不顾。
后来白泽才知道,白植的母亲哪里是不顾白植,她分明已经利用凤凰一族的特殊传承在这个儿子心里种下了仇恨的种子。
对此,白泽是很不满的。
可那时候种子已经埋下,而白植的母亲也早已死去,白泽再怎么不满也无可奈何,只能尽量开导未化形的小凤凰。
最后,开导还算成功。
白植讨厌人类归讨厌,却没真的动手,顶多是视而不见。
这对白泽来说,已经足够了。
一声轻笑拉回了白泽回到久远过去的思绪,也彻底扑灭了白泽心里那最后一丝希望的火苗。
他扣紧交叉放在桌面上的双手,抬起眼,将白发青年脸上那抹笑容看得清清楚楚。
“白泽大人,”白植依旧是恭恭敬敬地称呼道,“既然您已经清楚了,又何必再多此一举。”
“白植!”很少动怒的白泽突然就很想站起来抽这养子一巴掌。
只是想到隔壁房间的闫清等人,想到他们事先的布置,他又强按下这股突如其来的怒火。
白泽深吸一口气:“姜羽说的那个人是你?”
“准确地说,他是在我的吩咐下去购买那些笔记本。”白植恢复了一贯冷淡的表情,冷色系的发色和眸色让他看上去格外出尘,就像一位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
白泽忍住微微颤抖的双手,按照之前的计划继续盘问:“那黄烨辰……”
“没错,也是我。”事到如今,白植倒是大大方方承认了,“只可惜那个蠢货自己放不下无聊的仇恨,占了那个女人的身体跑回来复仇,呵,自投罗网。”
“……”
“白泽大人还想问什么,不如现在一并说了吧。”白植弯下腰,捡起桌面上的盒子,将盒盖重新盖上拿在手里把玩,“看在您曾经收养我教导我的份上,我一定知无不言。”
……
就在白泽盘问白植的同时,一墙之隔的隔壁,兰瑞莎坐立不安,来来回回走动。
这里是闫清的办公室,大体上和郁衎办公室布局差不多,都是进门一张大办公桌,办公桌和门之间放着茶几和沙发。但是在左右两侧,放的不是书架和水族箱,而是满满一墙的黑胶唱片和复杂的音响设施。望着那巨大的喇叭,兰瑞莎怀疑他这里一放音乐,整栋楼都能听见。
没想到闫清却摇着手指否定:“我这间办公室额外做了隔音处理,就算你在这里放死亡摇滚,把音量开到最大隔壁白植也听不见。你要不要试试?”
都什么时候了,还听音乐,兰瑞莎一口回绝。
闫清遗憾地放下手,看着她走来走去:“你也别这么紧张嘛,就算白泽大人一个搞不定他,加上你我总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