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他熊某人自己掏腰包啊,这可把熊文灿疼坏了。
贺人龙也是讲究,得到银钱之后,拿出一万两犒劳手下万余人马,其余的钱就揣进自己的腰包了。
贺人龙对张献忠其实并不害怕,毕竟他也不是没跟张献忠打过,要知道贺人龙本人也是陕西米脂人,跟李自成是老乡,而且最初他是以守备官的身份跟着洪承畴的,洪承畴在陕西剿匪的时候,洪承畴的对手是王嘉胤,高迎祥这些人,而贺人龙也是跟王高二人的小弟,李自成,张献忠正面对决过得,也未曾落入下风。
他也从来没觉得自己比张献忠差,甚至他觉得自己比张献忠牛逼多了,要知道张献忠也是当过大明官军的,而张献忠当小旗的时候,他就是守备了。
这差距怎么形容呢,张献忠管五十来人,他都管上千号人马了,这是一个加强排长与一个正规团长的差距一样巨大。
我就问你,这年头有团长怕排长的吗?所以贺人龙对张献忠的态度就是走了狗屎运,从一个区区小旗官,摇身一变成了狗屁八大王,他贺人龙第一个不服。
因此在朝廷把他掉入湖北的时候,他就非常激进,一直建议熊文灿先下手为强,直接干掉张献忠,他可以亲自带队,结果熊文灿收了张献忠的银子,自然要维护张献忠了,不允许贺人龙出兵干扰张献忠。
对此贺人龙很不满,不过就算如此,他贺人龙也从来没觉得自己会输给张献忠,接到银钱之后,贺人龙也没有停留,直接带兵马准备剿灭张献忠。
熊文灿的第二份书信是给左良玉的,左良玉这时正在潼关老老实实的看着李朝生呢,其实现在也没啥好看着的,蓝田封锁关门了,也不知道啥时候能打开。
左良玉这时在军帐之中看到了熊文灿给自己的写的这封求救信,内容很简单,首先是寒暄一下二人的关系,什么与兄多年未见啊,什么当年京城一别啊……
反正是先拉关系,紧跟着就是说明情况,什么我这出了点小情况,张献忠反了,所以想请兄帮帮忙,可否借兵五千,帮兄渡过难关,兄定有厚谢……
下面就是列出来的条件了,什么银子给多少,政治上能给什么样的助益,反正就是谈买卖呗。
左良玉看着信件上的内容,等看完了,直接揉吧揉吧把信团成一个团扔了出去,很是不屑,而这纸团却被进门的左梦庚捡了起来,看了看道:“爹,行啊,这熊文灿给的不少啊,五千兵,换取五万两银子,这买卖可以做啊。”
左良玉听了这话冷冷的看了左梦庚一眼道:“愚蠢。”
“我又怎么愚蠢了父亲?”
左梦庚不服气的看着左良玉,左良玉道:“你以为张献忠是桉板上的鱼吗?会任凭你宰割,还是觉得你的实力比孙传庭,卢象升,洪承畴他们还要强,当年张献忠造反的时候,这三位可都是跟他交过手的,也没有任何一个人敢说可以稳赢他。”
“你我手中这一万余人比卢象升的天雄军厉害,还是比孙传庭的秦军厉害,就敢参与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五万两银子,就这么一点点钱,也想让我趟这趟浑水,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啊。”
左梦庚听了这话不服气道:“父亲,熊文灿不说这次还有贺人龙参与吗,咱们跟贺人龙两个加起来还对付不了刚起事的张献忠?”
“呵呵呵……梦庚啊,你这脑子也就是个当个冲锋陷阵的莽夫,根本难登大雅之堂。”
左梦庚瞪着眼睛不服气,李朝生道:“你可知咱们为什么守在潼关。”
“防守李朝生啊。”
左梦庚道:“父亲,我知道你想说咱们是在这里防守李朝生,不可轻动,若是一不留神让李朝生出了潼关,咱们就难辞其咎,会被问责得,是不是。”
左良玉听了这话看了看左梦庚道:“孩子,你只看到了表像,我来问你,若是蓝田李朝生真的准备兵出潼关,你我能否挡得住他?”
左梦庚听了这话沉默了,就算他狂妄胆大,可是他并不无知啊,蓝田的强大这些年他是亲自见识过的,上一次他们的人被蓝田的民兵收拾一顿的事情他还历历在目,所以蓝田若是执意出潼关,他们绝对拦不住。
“拦不住。”
左梦庚回答道,左良玉道:“是啊,拦不住,所以咱们在潼关这里驻扎,其实更多是一个摆设,甚至可能是李朝生嘴边的一块肉,当初我是万分不想在这里呆着的,可是这些年我却又想明白了一件事。”
“什么事?”
左梦庚好奇的看着自己的父亲, 左良玉道:“这个大明王朝已经支撑不了多少年了,咱们爷俩要给自己找一条后路了,而这些年大明王朝会风雨变幻,在这初期,没有地方比咱们这潼关更好了,李朝生我算是看明白了,那是想当表子,还想立牌坊,想要这天下,又不想直接造反,所以咱们在这不惹他,他也不会管咱们的。”
“如此咱们正好在这里韬光养晦,趁机做大,若有机会,咱们可以往江南之地发展发展,那里的繁华,可不是大明其他地方可以比的,而且仗着水路,也可以组成防线,将来就算是天下动乱,群雄割据,咱们也能划江而治,割据一方。”
左良玉说着,左梦庚的眼睛都瞪圆了,他没想到他父亲还有如此大的野心,割据一方,当一方土皇帝,这想想就很刺激啊。
左良玉这时看了看左梦庚道:“而想在南方站住脚,除了要得到南方士绅的支持之外,就是咱们手里的这批兵马,兵马在咱们就有话语权,若是没有兵马,南方那群士绅对咱们眼皮都不会抬一下,因此咱们定要爱护自己的人马,不可轻易消耗,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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