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者笑道:“县尊闻听洪大人最近心中郁闷,前来询问,可有换一个地方重新开始的想法?”
洪承畴闻言冲疑片刻道:“你家县尊怎知我军中之事?”
使者笑道:“洪大人,我既然能安然的出现在你面前向你传达我家县尊的话,你就应该知道你这里并不是密不透风。”
“你们在我这里安插了谍子?”
洪承畴皱眉?使者笑道:“别说的如此难听,我们县尊只是关心边防情况,所以派了些人来帮大人而已。”
“帮我?帮我可否让我一见啊?”
使者笑道:“洪大人,还是不要见的好,毕竟若是让陛下知道你与蓝田有联系,那可不得了啊!”
洪承畴闻言脸色难看一言不发,自己上奏朝廷一份奏折李朝生远在千万里之外都能知道,这简直让洪承畴一点安全感都没有,就好像裸奔站在原地一般。
洪承畴眯缝着眼睛看着使者,使者笑面如花,丝毫不惧,有强大的蓝田给自己做后盾,使者并不惧怕任何人。
洪承畴看了半天,突然哈哈大笑道:“好,好,你家县尊果然是忧国忧民之人,替我向你家县尊传话,洪某感谢他的看重,未来也未必不会向你家县尊讨要一份官职,谋一份出身,可是现在洪某还要替国戍边,所以现在就不去投靠你家县尊了。”
使者闻听此言也不多说,只是对着洪承畴躬身一礼道:“洪大人为国为民甚是令人敬佩,不过我家大人让我向洪大人带一句话。”
洪承畴看向使者道:“何话?”
使者略一沉吟道:“我家大人说,若是大人有一日兵败无路可去之时,千万莫要想不开投靠了建奴,留下万世骂名,请大人记住,蓝田永远为大人留下一扇门。”
洪承畴皱起眉头看着使者道:“你家县尊如此瞧不起我洪某人,认为我会不顾廉耻,背祖忘宗,投降建奴?”
使者笑道:“洪大人,我家县尊只是说了一种可能,而且我家县尊还说了,洪大人就算兵败,就算被建奴抓了,只要洪大人不投降,他都能救大人,可是如果洪大人真的忘记了自己是一个汉人,而投降建奴,那么我家县尊也说了,就算皇太极也保不住您,请大人慎重。”
洪承畴闻言脸色阴沉难看道:“你家县尊还真是好大的威风啊,不过我想问问你,你家县尊招揽卢象升时,也是如此说的吗?”
使者道:“卢象升已经被斩菜市口,提他作甚?”
洪承畴笑道:“被李朝生看重的人,会如此简单的被杀,我不信,而且据我了解,蓝田最近多出个大法官,名曰狴犴,其行事作风与卢象升很像啊。”
“你在蓝田也有谍子?”
使者诧异的看着洪承畴,洪承畴笑道:“你家县尊还当土匪之时,我就是陕西布政使了,你家县尊莫非没跟你说过,他的县尊之位,还是我给他的?”
使者听了这话道:“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洪大人果然有些手段,不过这也不算什么,狴犴在蓝田并不是什么隐秘,也没有隐瞒人的必要,洪大人知道也不算的什么。”
洪承畴闻言没有否定,他留在蓝田的人确实只能知道蓝田的一些基本的事情,不过这已经够了,洪承畴看了看使者,叹了口气道:“唉~我知道洪某为人过於圆滑,不如卢象升刚正不阿受你们家县尊喜爱,可是洪某人也不是受了谁的喜爱走到今天的。”
“你家县尊担心洪某人投降建奴,怕是只看到了我洪某人的圆滑,认为我会临大事而变节,可是如此便是小瞧我洪某人了,我虽然不如卢象升那般不顾一切的刚正,可是我也知廉耻,懂大义,若是这华夏还有一丝希望,我洪某人将誓死扞卫,这是我对你家县尊的承诺,也是对我自己的承诺。”
洪承畴目光坚定的看着使者道:“可把我这句话带给你家县尊,并告诉他,洪某也许会背叛某些人,但是洪某从来不会背叛自己的信仰,我的信仰就是大明永存,汉人永固!”
洪承畴盯着使者说道,使者被洪承畴盯得全身不舒服,这种感觉就好像被一只洪水猛兽盯住了了一般,使者咽了口口水,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笑呵呵对洪承畴道:“洪大人若是真的能够如此,想来县尊也会对大人另眼相看的。”
洪承畴闻言道:“使者话也带到了,是否可以离开了,本帅还有公务要忙。”
使者闻言对着洪承畴一拱手道:“洪大人, 且忙,我先走了。”
说完使者直接出了营帐,出了营帐之后,使者就骑马一路南下,洪承畴派人想要根据使者的行踪推断出李朝生派在他身边的谍子位置,结果推断出了个寂寞,结果发现这使者一路之上不与任何人接触,找了个寂寞。
这也是蓝田密谍的要求,如果身份暴露,就不允许与任何密谍机构接触了,只要一路赶往蓝田即可,不过使者虽然没有跟蓝田密谍接触,但是洪承畴的话却以电报的形式放在了李朝生的办公桌上。
李朝生看着办公桌上的情报,脸上显现出一丝复杂的惆怅:我的信仰就是大明永存,汉人永固!
洪承畴这个人李朝生对他的感情是很复杂的,历史上记载他是一个卖国贼,大汉奸,可是细细看他的生平会发现,松山之败前后洪承畴心路历程是经过几次变化的,他的投降更多是一种无奈,是对大明绝望的一种表现。
也正因为如此,李朝生才想拉他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