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二少夫人,是的。”谢全恭恭敬敬地道,“比如老夫我,当年也是军中的千夫长。”
苏意卿指了指谢宽,问她的大管家:“打得过吗?”
“那是自然。”
谢宽倒退了两步:“你、你待如何?”
苏意卿仰起下巴,她是任性又娇蛮的卿卿,虽然谢楚河不在了,她也不能让旁人欺负了去。
“管家,叫人过来,给我打,打断胳膊打断腿都成,横竖我担着,我是谢楚河的夫人,有我在一日,谢家就容不得别人来放肆。”
谢全听得苏意卿吩咐,正中下怀,当即叫了家人过来。
谢宽不料苏意卿如此无赖,大惊失色,急忙想带着儿子和奴仆出去。
谁知道苏意卿竟然还不依,叫了人把门关上,不让那一行人出去,就在灵堂前把他们按倒,一顿暴打。
一顿鬼哭狼嚎,确实是打断了腿,那骨头折断的声音让苏意卿听了直哆嗦,但她仍然倔强地站在那边冷眼看着。
后面还是温氏看不过眼了,忙劝苏意卿停下了。
苏意卿叫了管家把谢宽等人直接扔出了出去,就丢在谢府的大门口,让过往的路人看看热闹。
这边一转头,她又趴到温氏身上嘤嘤地哭:“他们很坏,他们都欺负我。”
温氏心疼之余,又有几分欣慰,摸着苏意卿的头,道:“还是你父亲说得对,你长大了,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今天这样行事,无论对错,娘往后也能放心几分了。”
苏意卿刚才全凭着一股子怒气支撑着,这会儿觉得委屈得不行。
她想起了谢楚河,他去了,那片天已不在,无人为她挡风遮雨。她的心中忽然生出了一股悲凉而惶恐的感觉,她抬起头,看着那黑黝黝的木牌,上面刻着那个人的名字,看着看着,泪水模糊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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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后,赫连氏和谢楚河的棺木下了葬,和谢昆及谢楚江的衣冠冢埋在了一块儿。
苏意卿心力交瘁、神思恍惚,一头栽倒在坟前。吓得白茶都哭了。
众人七手八脚地把苏意卿抬回了谢府,叫了许大夫过来看诊。
因着她年轻,倒是没有大碍,老大夫狠狠开了一番温补滋养的药物,方嬷嬷忙不迭地着人抓了药去煎煮了。
苏意卿服了药,感觉十分困倦,就睡了过去,一直睡到了晚上。
到了半夜,惊雷隆隆,瓢泼的大雨从天上倾盆而下,一阵紧似一阵。
苏意卿睡得又不安稳了,听着窗外的雷声和雨声,在半梦半醒之间辗转着。
忽然听见有人“砰砰砰”地敲门。
“少夫人、少夫人,亲家苏老爷过来了。”
苏意卿恍惚地听见了,一个激灵,挣扎着从梦中醒过来。
白茶赶紧服侍苏意卿起床,芍药过去开了门。
大管家谢全候在一边。苏明岳站在那里,披了一袭蓑衣斗笠,雨水在廊下淌了一地。
“快,叫卿卿快点起来,我有事情和她说。”苏明岳语声急促。
苏意卿听见声音,匆匆披了外裳,趿着鞋子跑出来:“爹,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
“谢楚河没死,他回来了。”
天上兀然响起了一个惊雷。
苏意卿一个踉跄,腿软了下去。
苏明岳急忙伸手,和白茶一起扶住她。
雷声一下接着一下,震耳欲聋。
苏意卿抓住了苏明岳的袖子,用颤抖的声音道:“爹,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好吗?”
“我在兵部的同年连夜给我递送的消息,我一得悉,马上就赶过来告诉你了。”苏明岳满面凝重焦虑之色,“谢楚河没死,他回来了。他对朝廷不忠,勾结义安王,杀死了镇军大将军詹霍,如今已被拿下,刚刚解押到京都。”
苏意卿支撑不住身体,跪倒在地上,整个人都在发抖。
那一夜的雨下得特别大,彻夜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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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再不让男主回来,作者要被人打死了。
第27章
皇宫中,半夜里也灯火辉煌,圣人正看着从江东方面传回来的密报。
归德将军谢楚河,奉命讨伐逆党,却心怀不轨之意,一到长泰州府,就收受了义安王党羽的巨额钱财与粮食等贿赂,更是在军营中与义安王的细作密谋商议许久。后,他与义安王的嫡系军队相互联合,在镇安与衮州之间的吕梁岭设下圈套,坑杀詹霍。
种种形迹,皆在众目睽睽之下,人证物证俱全,谢楚河图谋叛乱,罪在不赦,当诛九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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