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意卿心中一动:“怎么了?白茶,你出去看看。”
白茶还没来得及走过去,门被人一把推开了。
谢楚河站在那里,他的身形依旧高大挺拔,无论何时,都像是巍然山岳,气势凌人。
苏意卿的心剧烈地跳了一下,几乎要扑出嗓子眼。
方嬷嬷和屋内的其他侍女几乎热泪盈眶:“二公子,您终于回来了。”
谢楚河大步进来,走到苏意卿的榻边,缓缓地跪了下来。
苏意卿顺着谢楚河的目光看去,这才发现,因为芍药正帮她揉着药,她的裤管挽得高高的,雪白的小腿和膝盖正嫩生生地露在外面。
苏意卿一声尖叫,一把拉过毯子把自己的腿严严实实地盖了起来,愤愤地道:“登徒子,好生无礼。”
方嬷嬷扶额:“二少夫人,那是你的夫婿啊。”
苏意卿涨红了脸。
谢楚河微笑了起来,他头发和胡子邋遢着,衣裳还是褴褛的,但他笑起来的时候,仿佛有日光落进他的眼睛。
他慢慢地低下头,隔着那层薄薄的毯子,吻她的膝盖。
如同羽毛拂过,那么轻的触感。
苏意卿的血都往头上涌了上来,她觉得自己的脸都要烧起来了。
心头有一只小鹿在活蹦乱跳,她慌张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情急之下,一把将谢楚河的头推开了。
“你身上又脏又臭,哎呀,说不定还有虱子,快走开,别靠过来。”
谢楚河用拳头抵着嘴,闷闷地笑。
他笑起来的样子一定很好看,可惜让胡子挡住了大半,看不太真切。苏意卿不无遗憾地想。
方嬷嬷当机立断,马上吩咐小丫鬟迅速烧水,叫小厮伺候二公子沐浴。
苏意卿住的房子是当初赫连氏为了儿子成亲布置的新房,极为宽敞,各式家什一应俱全,卧房的隔间就有个浴室。
所以,过了一会儿,苏意卿就坐在那里,听着谢楚河沐浴时发出的哗啦的水声,她觉得脸上的热度没有退下去,反而升得更高了。
她看着方嬷嬷,语气微弱地抗议:“为什么不让他到外头去沐浴,这是我的房间呢。”
方嬷嬷痛心疾首:“二少夫人,这是您的房间,您和二公子的房间,没有错。”
苏意卿和方嬷嬷大眼瞪小眼瞪了片刻,还是败下阵来,认怂:“好嘛,那就分他一点地盘,我也是很大方的。”
一柱香的工夫,谢楚河沐浴梳洗完毕,复又出来。他的胡子剃光了,头发也打理好了,看过去依旧是凛冽威武的样子,狱中的经历没有给他带来丝毫影响,他宛如一柄精粹的利剑,外界的风霜不过拂身而去,不留一点尘埃。
他坐到苏意卿的身边,语调温和淡定:“我洗干净了,不会臭了,不信你闻一下。”
他怎么可以用这种一本正经的模样说这样害羞的话。苏意卿又想捂脸。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所有跟我到v章的小天使,爱你们。
我每天都会很努力地发糖的。
第32章
谢楚河的目光又移到苏意卿的腿上。她这时已经上好了药,衣裳整齐地坐在那里。
“你为什么那样擅作主张?我不是让你在家安心等我吗,你完全没有听进我的话。”
谢楚河的目光一暗,声音带着微微的严厉。
苏意卿的小心肝跳了一下,有点胆怯:“我不放心你,我心里很害怕,不知道该怎么做……”
谢楚河的目光越来越沉,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差点被他看得说不出话来。
苏意卿忽然用帕子捂住了脸,哼哼唧唧地道:“你又凶我,我对你这么好,你一回来就凶我?我就知道你心肠狠,你不是给我和离书了吗,好,现在拿过来,我生气了,我要回娘家去了。”
谢楚河马上败下阵来,他左右看了看,幸好方嬷嬷识趣,早就已经带着侍女们躲出去了。
他叹了一口气,放软了声音:“卿卿。”
“哼”。苏意卿把帕子拿开一点点,偷偷地露出了一双杏仁似的大眼睛看着他。
“我不是责备你,我是在痛恨自己无能。”谢楚河望着苏意卿,他的神情严肃,而他的目光却是温柔的,“卿卿,我娶你,是想许你一世喜乐安宁,无论有多少风雨,我会一力担起,我希望你能明白这一点。”
“好吧,我错了,你别生气。”苏意卿小小声地道,“那我也不生你的气,我们两个扯平了。”
谢楚河轻轻地摸了摸苏意卿的头发,苏意卿有些害羞地缩了缩头。
“卿卿,我要去滇南了,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苏意卿睁大了眼睛:“那么远的地方,你去做什么?”
谢楚河若无其事地道:“圣人的旨意,我在义安王之乱中终究行事不当,理当惩处,将我贬为昭武副尉,到滇南府壮武将军林成备手下任职,后日就要动身,不得延误。”
事实上,武隆侯在得到谢楚河在狱中传递出来的讯息后,立即飞鸽传书给北境边关的都护府卫军主帅唐博远。唐博远是宿年老将,在卫军中原为谢楚河副手,对这个年轻的统领向来敬重,他在谢楚河回调京都之后暂代卫军主帅一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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