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心思实在不好琢磨,谢楚河的殷勤献错了地方,又被罚睡了几天隔壁帐篷。
过了两天,为了赔罪,谢楚河又给苏意卿弄了一只大鹦鹉来。
那鸟儿的羽毛更是五彩斑斓,比起孔雀来另有一番情趣,而且,最重要的是,这小东西会学人说话呀。
苏意卿兴奋极了,再也不叫着无聊了,给鹦鹉取了个名字叫“阿贵”,天天教着它说话。
“卿卿最聪明。”
“阿蛮是笨蛋。”
听得谢楚河后悔不迭。
不过,托这只鹦鹉的福,苏意卿终于肯安份地呆在营地里,再也不吵嚷着要出去玩了,谢楚河暗自松了一口气。
如是,过了三四个月,谢楚河的伤势都完全好了,又可以上马引弓,行动自若了。
那边的老大夫却还板着脸,对苏意卿道,她的身子骨太娇柔,还需要好好调理一段时间,切勿随便走动,免得一个不好,落下隐患。
苏意卿摸着自己的肩膀,觉得一点儿都没问题了,但架不住谢楚河吓唬她,如果没有调理好,那伤疤都不好消除掉了。
虽然苏意卿实在不懂得,外出走动和伤疤到底有什么关系,但她还是不敢冒险,就乖乖地听话,继续呆在营地里,逗着鹦鹉阿贵玩。
阿贵可比苏意卿聪明多了,它能够很明确地判断出谢楚河才是一家之主,所以,它最近经常说的一句话是:“卿卿不能出去玩、卿卿不能出去玩。”
苏意卿为之气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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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一大早,谢楚河出去处理军务,但过了一会儿又回来了,还带了一个男子进来。
苏意卿吃了一惊,抬头定睛一看,尖叫着扑了过去:“哥哥!哥哥!”
那居然是苏意卿的同胞兄长苏涵君,他被朝廷任命为芜湖知府,一直在任上未曾返家探亲,说起来,兄妹俩已经三年多没有见面了,连苏意卿出阁他都没能赶上。
苏涵君许久未曾见到疼爱万分的妹妹,也是热泪盈眶,张开双臂就要接住她。
谢楚河身手敏捷,一个错步,挡住苏家兄妹之间,用手掌抵住苏意卿的额头。
“你干什么,快走开啦。”苏意卿瞪他。
谢楚河咳了一声,正色道:“卿卿,你如今已为人妻,行事当稳重一些才是,固然是自家兄长,那也是男女有别,断不可如此唐突,让兄长看了笑话。”
苏意卿嫌弃他碍事,不由分说,把他直接赶出去了。
谢楚河走后,苏涵君摸着胸口,长长地透了一口气:“卿卿,你这里真是守备森严,我说是你的兄长,把朝廷的官印也给他们看了,外头的守卫还不相信,反复盘问了我半个时辰,后来好歹妹婿出来,居然认得我,这才把我带进来。”
苏意卿把苏涵君引进去坐下,叫人奉了茶上来。
苏涵君咂了一口茶,点头道:“不错,上等的大红袍,色浓汤醇,应是今年新摘采的,口感甚佳。”
他抬头看了看这极为宽敞的羊皮帐篷,顶上垂下来满绣的绮罗纱幔,两侧边摆着十二扇的珠光云母屏风。
他啧了一声,摸了摸身下坐的那把椅子,叩了叩,隐有金石之声。
“蟹爪纹的紫檀,可真稀罕,哎呀,我说卿卿,你家大人真是大手笔,奢侈过了,小心被人参上一本。”
苏意卿回头对白茶道:“去,把厨房那边的柴木小凳子搬过来给四公子坐,还有,把茶撤下去,给他端一壶白水上来。”
苏涵君简直要嫉妒了:“我不过随口说说,你就这么护着他。”
“就你嘴皮子碎,说什么呢。”苏意卿斜他一眼。
苏涵君摸了摸鼻子,忽然想起要问:“对了,刚才妹婿一眼看到就认出我了,我们原来没打过照面啊,好生奇怪。”
“怎么没有,当年他不是在安西刺史府还住了好几个月吗,你天天看他不顺眼的。”
“安西刺史府?”苏涵君回忆了一下,差点跳起来,“他是那个阿蛮?”
鹦鹉阿贵听见这个名字,呱呱地叫了起来:“阿蛮是笨蛋、阿蛮是笨蛋。”
“阿贵最乖了。”苏意卿笑眯眯地摸了摸鹦鹉的小脑袋。
然后回过头来,她问道:“哥哥,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吓了我一跳呢。”
“还不是担心你吗,爹娘说你跟着妹婿到滇南来了,我看如今滇南的情形这么乱,左思右想总是放心不下,好歹芜湖离滇南不算太远,我向上峰告了两个月的假,特意过来看看你,如今见你还能这样淘气,可见是好的。”
苏涵君说芜湖离滇南不算太远,快马加鞭一路赶过来,大约也要一个月的时间,就为了看她一面。苏意卿看着自己的兄长一身风尘仆仆的样子,心里暖洋洋的。
“哥哥真好,果然还是你最疼我。”
话说完,她有觉得有些不对:“滇南的情形哪里乱了,一切都好好着呢。”
苏涵君睁大了眼睛:“我说将军夫人,百越族暴'乱,妹婿在率兵讨伐,外头的战火从贵州城绵延到最下面的普宁州府去了,你还不知道吗?”
“什么,真的吗?”苏意卿猛地站了起来,她一下子就明白了为什么谢楚河总拘着不让她出去了,原来是就是想瞒着她这个。
她忧心忡忡:“怎么又打战,谢郎真是的,就不能消停一下吗?哼,还说我受伤没好,不让我出去,我就知道他在糊弄我。”
苏涵君迅速抓住了重点,眉头一跳:“你受伤了?伤在哪里?怎么受的伤?”
苏意卿说漏了嘴,赶紧用袖子掩住口,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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