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说来话长。”苏柒深知此时不是解释的时候,“外面还有刺客,我们怎么办?”
“得想办法出去。”慕云松道,重新拿起长剑在手,“你且等着,我到帐门口看看外面情况。”
慕云松正向帐门口走去,不料短短几步忽生变数,方才腰眼中枪蛰伏于地的武士,待慕云松靠近忽然暴起,一刀向慕云松砍去!
身后苏柒看得真切,不及多想便扑了过去,在慕云松背后用力一推……
慕云松一个趔趄向前两步,武士的长刀,却正正劈在了苏柒背上!
慕云松回头见苏柒中刀,顿时红了眼,一手揽过苏柒,一手横剑向武士砍去!
力道太大,竟一剑将武士当胸砍断,血浆如崩,喷溅三丈有余。
苏柒身受重伤,昏迷不醒。慕云松便在床榻前守着,寸步不离。
立于一旁的慕云柏、慕云梅和英娘、采莲亦是心情复杂。方才,英娘已将噬魂兽之事向慕云松说了。出乎意料的是,王爷竟置若罔闻。
他依旧沉默地坐在苏柒身旁,用手轻抚过苏柒苍白的脸颊,许久,才用低沉的声音,一字一句道:“若苏柒能渡过此劫,你们隐瞒不报之事便再做计较;若苏柒有个三长两短,你们……”
刚说至此,只闻床榻上苏柒幽幽道:“我还没有三长两短呢……”
臭丸子,乌鸦嘴,刚醒来便听他说自己什么“三长两短”,怎么就不盼我点儿好呢。
见苏柒醒来,慕云梅一个箭步便要冲过去,却被慕云柏急急拉住,生生拽了个趔趄才站住脚,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忙问道:“你怎么样?”
这一幕被英娘尽收眼底,默默望了立在老五身后的采莲一眼,见她低眸垂颈,眼底有一瞬而逝的黯然,不禁有些心痛。
得不到的永远是心头皎月,在身边的却不知珍惜,男人啊,总是如此……
所幸慕云松一颗心皆在苏柒身上,并未见慕云梅失态,忙握住苏柒手问道:“感觉如何?伤口疼得厉害吗?”
那么长一道刀伤,如何会不疼,苏柒心想,却只是微笑轻言道:“并不很疼……想是那刺客中弹在先,自己吃痛,一刀下去也无甚力道。”
无甚力道?寸许长一道伤口,剥肉见骨,足足高烧昏迷了一日一夜。慕云松心疼地拂去苏柒脸上乱发:“你担心我安危,千里迢迢来寻我,刚来却又替我挨了一刀,让我慕云松情何以堪?”
苏柒却轻笑道:“看来我命中当有一劫,从京城逃到辽东,却依然躲不过。”
二人情深深意切切,却搞得一旁的慕云柏等四人有些尴尬。慕云柏只得轻咳一声,提醒自己的存在,道:“大哥,那些刺客……”
慕云松这才想起还有人在旁,说起刺客之事,遂问道:“刺客共计多少?”
“共计二十人,皆为倭国武士。行刺之时三人杀入中军帐中,其余皆在帐外打援……我原本打算留几个活口盘问,熟料这些武士对敌狠辣,对自己更不手软,见逃脱无望,立刻掉转刀口,切腹自尽,竟是一个活口也未留下!”
慕云松冷哼一声:“留不留活口也无所谓,这些人,鬼都知道是谁派来的!”燕北军尚未入高丽境,敌军便派人来枭首,果然阴狠毒辣。
慕云梅却道:“奇怪的是,我大军十万,营帐连绵十几里,又是夜深,这些刺客竟能准准地摸至大哥的中军帐!”
慕云松冷笑:“这有何奇怪,我军中,被安插了细作!”遂对慕云柏道,“传令下去,各军各营加强戒备,严查细作,但见面生者,直接绑起来严加审问!至于你们两个……罚你二人今夜带兵巡逻,逐营查看,不得休息!”
明明是被罚,慕云柏和慕云梅却如蒙大赦,领命而去。
鉴于主帅遇刺一事,燕北军在高丽边境多停留了两日,整饬三军、严查细作,终查出倭军细作九人,皆就地正法。细作肃清后,慕云松方令大军开拔,进入高丽国境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