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刺也无计可施,他只能治病,治不了年迈痴傻。
也压根就不想治,话没说两句,反而又叫骂着催促起血灵芝来,最后被清月赶了出去。
玉婶突然道:“我试试。”
老太妃吃惊:“你还会看病?”
“我哪会看病,只知道女人大多心疼孩子,尤其是刚出生的婴儿。”玉婶问,“这府里有满月的娃娃吗?”
老太妃道:“还真有一个,是一名绣娘的孩子,刚满两个月。”
小婴儿很快就被抱了来,看着粉雕玉琢的,就是胆子小,见到满屋子的大人,扯开嗓子就要哭。
老太妃硬着心肠解开被子,玉婶也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根长针,明晃晃举高就要往下刺。
屋里的男人们沉默看着这拙劣戏码,都没指望能出结果,谁知那李婆婆的眼睛还当真晃了两下,急忙道:“别,孩子还小!”
“小……不小了。”老太妃顺着她道,“刺一张地图,怕什么。”
“青蓼花毕竟有毒,这瘦猫样的奶娃娃哪里受得住?”李婆婆两把合拢被褥,就要将那小婴儿抱起来。
所谓母性,就是这般奇妙而又无法解释的一种感情。
细腻而又强韧,是深埋于心的本能,总是在最需要的时候被激发。
老太妃吩咐下去,替李婆婆找了城中最好的大夫,又调拨两名丫鬟专门照顾,以求能度个安稳晚年。
至于青蓼花是何物,太医们这回总算有了用途,捧着厚厚药典上奏李璟,说那是生长于风雪中的青翠藤蔓,花苞坚硬如石子,捣出的淡蓝汁液的确能用作纹身,平日里会隐于血肉,唯有遇到紫蟾王酥时,方能显现。
听到“紫蟾王酥”四字,云倚风就隐隐觉得不大妙,八成又要找个三五年,毕竟他连在迷踪岛时也未听过此物。
结果太医们喜笑颜开、争先恐后道:“的确十分罕见,但药库中恰有一盒,是前年陇越国进献的。”
坎坷得太久,突然间一切都变顺利了,云倚风反而有些不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