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倚风反手“砰”地关上门,饶是知道此时的蛛儿对自己并无半分威胁,也依旧渗出一身冷汗。季燕然拉过他冰凉的手,径直将人带回了卧房。
云倚风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一下。
“我不是怕她。”
但在先前那段漫长岁月里,每一次蛛儿的出现,都要伴随着酷刑与折磨,实在烙下了太深的印象,再见时难免心悸。季燕然用拇指蹭过他的下巴,轻声问:“她待你,一直这般疯魔?”
云倚风想了想:“吃醋了?”
“我如何会吃那疯妇的醋。”季燕然无奈,“是心疼你。”
“她向来就将我当成私有物,自然见不得王爷。”云倚风道,“就像先前所说,在迷踪岛时,许多丫鬟侍女都喜欢我,她便将她们都杀了。还买了许多华贵的新衣,每每我虚脱不能动时,她就迫不及待地抱来,一套套替我换上,再坐在床边,仔细地看好几个时辰。”就好像自己是一具偶,一个精致的布娃娃,可以被用来随心所欲,打扮成任何模样。
季燕然听得皱眉。
云倚风笑笑:“因为这个,我原是最不喜欢换新衣的,但后来却遇见了王爷。”
他握住他的手:“王爷喜欢替我买衣服,我也喜欢换上七八十套给王爷看。”
即便是土黄配亮紫,穿在身上也只有柔情蜜意,当然,翠绿腰带是真的不能再加了。
“我已让人去找黄武定了。”季燕然道,“他正在审讯长右,若蛛儿所言为真,那必须尽快疏散玉丽城中的百姓,以免疯象横冲伤人。”
这是一项不小的工程,玉丽城为边境六城中最热闹繁华的一座,人口众多鱼龙混杂,若处理不善,很容易惹出乱子。目前城中精兵的数量显然不够,只有尽快从西南驻地再抽调一批。
云倚风又道:“听起来江大哥与谢含烟的关系,像是并不亲近,至少也存在某种分歧。”否则不至于在这种时候,还要日日被罚跪。
季燕然咬牙:“我倒盼着他被打得下来不来床。”
江凌飞被这飞来横咒念得后背一凉,手中锉刀也歪了一歪,险些刻坏了那块青玉。床头明珠还在幽幽亮着,他小心吹去雕刻粉末,又用柔软布料重新包好,塞在了枕下。
玉英推门进来,手中端着一碗汤:“我听下人说,你又没有吃饭?”
江凌飞道:“没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