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章之仰起了头,流畅的下颌角线条俊美,他眸光微沉,捏着陆纭纭的下巴再次吻了下去。
女人不能碰耳朵,男人则是不能碰喉结,显然陆纭纭没有报复成功,还差点把自己给送了出去。
大夏天的,陆纭纭的高领对襟就显得尤为引人注目,她不得已把头发半散着,然后分出两缕长发放在胸前,又挑出一对长流苏耳饰,掩耳盗铃般的掩饰着。
贺金氏眼神复杂地看了眼贺章之,他面不改色,顺便还送给贺金氏一张笑脸。贺金氏嫌弃地直撇嘴,心里叹道:生儿子有啥好,生下来就是气人的。可惜自己生九如的时候伤了身子,没能再有个女儿。
“纭纭,二十六那天是我侄女的及笈礼,你随我去一趟吧。”贺金氏已经和娘家说了陆纭纭的事,不过并没有透露出是贺章之的外室身份,只是说她是贺延松曾经办过一次案子留下来的孩子,双亲离世,这孩子孤苦伶仃的,贺延松就收留了她。
陆纭纭也听贺章之说过这些事情,不禁感叹自己这身份还是多重,一会远房亲戚,一会又是贺延松案子里的孤女。
陆纭纭柔顺地点了点头,起身对贺金氏行礼,语气轻柔,言语讨好,她神情真诚,让人看了并不会觉得她献媚。
贺章之在旁关注着她,心中也很是欣慰,之前自己还担心她,现在看来完全是自己操了闲心。
贺金氏仔细叮嘱了她那天该记得的事情,又让会在一边的制衣坊裁缝过来给她量尺寸,打算做些新衣裳。
陆纭纭真是受宠若惊,忙不急地又说了一番好听的话,哄的贺金氏眉开眼笑。
贺金氏不是个难伺候的人,所以陆纭纭哄着她并没有费多大的心思,在现代上大学的时候,她就是这么跟家里爸妈要生活费的。
算了,以前的事不去想了,末世一来,自己的家早就散了。
贺章之是个耐性很足的人,他就坐在一边听着两个女人的闲聊,也不插话就这么听着。
路过门口的贺老爷子抱着怀里的白灼,指着贺章之叽哩咕噜不知道说着什么悄悄话。
贺章之凭着自己对祖父的了解,知道他说的肯定不是些什么好话。
不过这些并不影响贺章之,品着香茗,惬意悠闲。
而收到贺章之那封信的赵澈,则一脸凝重,盘腿坐在地上,瞪着眼睛看着放在腿上的那封信。
他已经让自己尽量去遗忘妹妹赵琼的事情,可是他每晚都能梦见赵琼的模样,这让赵澈每日都过的十分煎熬。
不是他不愿意为妹妹报仇,可是他没有权势,没有证据,该怎么去扳倒宋衍庭?
他的沉默引起了房间里赵宋氏注意,赵宋氏明明还不到四十,头发都已经花白,全是因为那一夜让她白了头。
“澈儿。”
赵宋氏的声音哑哑的,唤了一声。
赵澈急忙收起那封信,从地上爬了起来,“娘,你怎么下床了?你应该卧床修养的。”
赵宋氏夺过他手里的信,赵澈不想给,但是赵宋氏喘着气也要拿走信的模样,让赵澈松开了手。
赵宋氏看见了心里的内容,她和赵澈一样惊恐又不安,可是心里另一个声音又在告诉她,自写信的这个人,也许就能帮自己报仇了呢?
宋衍庭是靖州出了名的贵公子,又出身名门,且与刘丞相之女定了亲事,前途一片辉煌。
可再看看自己的儿子,模样俊秀,文采斐然,若不是因为给老爷守孝三年,也不会错过县试,考取不得功名。
明明自己是个贵女,却被嫁给了一个落败的世家子弟,名不当户不对,造就了自己悲惨的一生。
赵宋氏甘心吗?
当然不甘心。
她回来靖州就是为了当年的事,可是自己太弱,从前不是那个女人的对手,现在就更不是。为此,还搭上了自己的女儿,赵宋氏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澈儿,答应这个人,我要你答应他。”
赵澈慌乱地说道:“娘,为什么?为什么要答应?我们连他是好人还是坏人都不知。”
赵宋氏喘了口气,呼吸通畅,“这个人已经查到你妹妹的事儿,那就说明他是个有本事的人,而且他肯定和宋衍庭有仇,我们不能给你妹妹报仇,但他或许可以!”
“娘,我们没有证据证明是宋衍庭蛊惑了妹妹,反而是妹妹落下了把柄,得罪了丞相的女儿刘月蕴啊。”
赵宋氏阴冷着双眸,她脸色苍白,看起来有几分恐怖狰狞,她抓住赵澈的手腕,道:“我知道另一件事,一件足以让宋衍庭身败名裂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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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洛州销掉奴籍的手下今日终于回了靖州,与此同时,贺章之也得知了另外一件事。
那便是崔婧雁并不在洛州,而是听人说去了靖州。
贺章之皱着眉,问道:“她从哪里得到的路引?”
“属下并未查到此事,但从陆余庆和陆张氏的口吻中得知,崔婧雁是偷偷跑出来的,走的时候还卷走了家里所有的银子,所以陆张氏成日坐在门口骂崔婧雁,邻居们都说她这是自作孽不可活。”
贺章之屈起手指敲了敲桌面,他又问道:“崔婧雁在洛州的时候有什么异样举动吗。”
“属下也问过邻居,有个小孩儿经常会在街口那边蹲着玩,他有过好几次见到崔婧雁去药铺买药,属下翻过药铺的账本,发现崔婧雁买的都是一些治愈外伤的药材。属下本以为是给陆余庆买的药,但日子对不上。”
贺章之挑起长眉,一语道破:“她该不会救了个什么人吧。”一个姑娘家又不舞刀弄枪,无缘无故的买治疗外伤的药材,唯一的解释就是给别人买的。她在洛州人际关系简单,开的绣坊还被自己给弄倒闭了,那这就更说明这药是为别人买的。
崔婧雁没本事弄到路引,官府那边又有自己的交代,所以这个路引肯定是别人给她置办的。
救了个受了外伤的人,又能有本事给她铺路搭桥,从洛州消失的无影无踪,这不禁让贺章之怀疑起了一个早就死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