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纭纭耳朵得到了片刻安静,心满意足的继续喝茶。
贺章之不掩饰他对苏绮的厌恶,连看都懒得看一眼,道:“苏姑娘,我们已经和离了,我现在想对谁好,不想对谁好,都跟你没有一丁点关系。”
苏绮不禁冷笑起来,“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当初和离的时候你连一句挽留都不对我讲过,我就知道你这个男子是个铁石心肠!”
陆纭纭幽幽叹气,“公子没有挽留你,摆明是成全苏姑娘,你怎么就不懂他的好意呢。”说到“好意”,陆纭纭还加重了语气。
苏绮未察觉到,依旧说着她那番大道理。苏绮让盼姿松开自己的手臂,但贺章之仿佛没听见一样,所以盼姿依旧钳着她的双手,让她受制于人很是狼狈。
苏绮神态悲戚,看着贺章之无动于衷的样子,她忍不住哭了起来。
贺章之勾起唇角,威胁道:“再不闭嘴,我就让人卸了你的下巴。”
苏绮的哭声戛然而止,泪眼朦胧地控诉着他,“你那次为什么不听圆儿的话来见我。”
贺章之抱起双臂,轻启薄唇,“你,配么。”
苏绮难以置信的瞪着他,“我们好歹曾是夫妻!你一点旧情都不念的吗。”
贺章之听言,眯了眯眼,自己确实对承恩侯府太过友善了。他微微颔首,轻笑道:“再多说一句,我真就卸了你的下巴。”
苏绮打了个抖,想要硬着头皮反驳,但她想到哥哥说过贺章之的那些手段,苏绮最终还是闭上了嘴。
陆纭纭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苏绮不自量力的非要来挑衅贺章之,若她身边跟着人,倒也算了,偏偏还是孤身奋战,大概脑子是真的不太灵光吧。
这马车到承恩侯府的速度并不慢,苏绮听见了熟悉的声音后,整个人僵住了。她不敢回头去看,可见苏钰在她心里有多么的恐怖。
贺章之下了马车,盼姿放开了苏绮的双臂,推了推她,说道:“下去。”
苏绮抬手就想给盼姿一掌,但停在半空中了。
那是因为苏钰掀开车帘抓住了她的手臂,道:“今日丢脸丢的还不够?”
苏钰派着的人一直都在跟着她,所以见她拦住了贺章之后,他的手下见阻止不了,便连忙回去禀报了苏钰。
贺章之屈指弹了他的麻筋,苏钰的手就松开了车帘子,贺章之倚着车,语气疏离道:“苏世子似乎并不懂什么叫礼数。”
苏钰捂着手肘,掀唇一笑,对陆纭纭道:“是在下冒犯了姑娘,九如莫急。”
苏绮被盼姿推着下了车,贺章之拦住苏钰的去路,道:“希望你能管好苏绮,不要让她做一些给人带来麻烦的事情。”
苏钰颔首致意,道:“绮儿顽皮,但是无恶意,九如难道不知?”
贺章之踢了踢脚边的石子,道:“苏钰,有些事情我没有讲出来,不代表我是个被蒙在鼓里的人。”
贺章之曲腰靠近苏钰,轻声道:“苏绮能够安然无恙的与我和离,是因为当初老侯爷的那次救命之恩,无关其他。所以不要认为我给你们留了余地,你们就可以蹬鼻子上脸。”
他看着苏钰面色变得凝重,唇边溢出笑来,然后转眸看着苏绮。贺章之的眸子毫无感情,就这么静静地凝视着苏绮,盯的苏绮毛骨悚然,一股冷意钻进了自己的脑袋里,吓得一片空白。
贺章之声音不大,足够他们三人听得见,道:“苏绮何必死缠着我?不应该去缠着宋衍庭么。”
这一句话宛如一道惊雷劈下,使得苏绮双脚发软,她再怎么胆子大也没有想到贺章之会知道这件事情,甚至他还能平静的讲出来。正因为如此,更让苏绮感到贺章之的可怕和阴险。
贺章之又道:“苏钰,你们承恩侯府切莫给脸不要脸。”
说罢单脚踩在马车上,身姿利落地钻了进去。
苏钰黯沉着脸,看着贺章之马车的离去,他拽着苏绮回了府内,带着她带来了书房里,苏钰让她跪在地上,阴戾地问道:“你不是应该去找宋衍庭的吗,为什么要去招惹贺章之!”
苏绮显然被他刚才的那番话给吓破了胆子,她趴在地上,垂着头呢喃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贺章之竟然会知道我和宋衍庭的事情!哥哥,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啊!”
苏钰被她给气得脸红脖子粗,苏钰本以为苏绮还有继续的利用价值,结果她不长眼的又去惹了贺章之,这个蠢货,一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混账!
苏钰眯起了狭长的眼睛,看着一脸苍白的苏绮,低声警告道:“最近给我好好待在府里,若是被我发现你再偷偷跑出去,我就打断你的腿!”
苏绮不能再留下去了,这个女人根本拎不清事儿,满脑子都是情爱,现在她又惹怒了贺章之,苏绮必须得嫁出去,就让她去祸害别人家吧。
她还在为贺章之胆颤心惊,却不知道苏钰已经替她算计好了以后的日子。
陆纭纭并没有她的出现而破坏了心情,她与贺章之在鸿运酒楼用了晚膳之后,便趁着天色渐暗之时,往苏淮河赶过去。
贺章之包下了一条乌篷船,挂着灯笼,河边还有花灯,贺章之站在乌篷船上对着她伸手,温柔秀雅,昏黄色的灯光让陆纭纭感到他眼中倒映着自己,天边星河灿烂,也不及贺章之半点儿。
陆纭纭将手放在他的手掌内,盈盈一笑。
船家见怪不怪,撑起了船,吆喝一声:“坐稳咯。”
在这乌篷船下,它遮住了天,使人好似只有船内的这番小天地,而这个天地之间,贺章之的眼底只装得下身边的陆纭纭。
“哎呀。”
陆纭纭没坐稳,贺章之连忙拥着她,二人对视一笑,一切情愫尽在不言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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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绮被送出靖州了?”
贺章之多日后再次听见苏绮的名字,还是因为贺良的一句禀报。
贺良解释道:“苏世子将苏姑娘送到了舅家,那边不如靖州富饶,听说好似还在那边给苏绮找好了夫家,就等着苏绮嫁过去。”
贺章之把玩着腰间的玉佩,道:“这苏钰还真是个会讨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