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纭纭换上了厚实保暖的衣裙, 坠马髻露出她优美的脖颈线条, 陆纭纭那娇色的模样令人惊艳,即便穿着最常见的青色, 也照样美得夺目耀眼。
王仪涵待见到陆纭纭时,脸上的笑容一顿,她手里的食盒突然间就觉得是个不该出现的存在, 王仪涵摊开手掌,看着手心里的水泡, 这是之前做菜的时候被油溅着了。都说十指连心, 被油烫出的水泡疼得王仪涵红了眼眶。不过她毫不在意, 因为她记得这道菜贺章之最喜欢吃, 所以这点伤算不得什么。
可是, 她仿佛遗漏了陆纭纭, 一心想着怎么才能照顾好贺章之。她做这道菜的原因就是听到丫鬟说他回来的消息, 所以王仪涵赶忙做好了膳食,想要让贺章之尝尝自己的手艺有没有进步。
当她站在走廊的拱门处,有门掩着她, 王仪涵的眼神变得大胆起来。
她在看着陆纭纭,但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贺章之的身上,久久不肯挪开。
陆纭纭原本在走廊上站着透气,但是贺章之担心她着凉,就拿来披风给她披上,系着带子的时候,还特地用了陆纭纭之前教过的蝴蝶结,动作生疏透着笨拙。
贺章之给她披好系好,满意地点点头,唠叨道:“莫要感染了风寒,得穿厚一些才对。”
陆纭纭望着这个男人,仔细回想一下,她真的不记得从什么时候起,贺章之对自己的态度发生了转变,温柔的简直不像话。这么久了,她早就习惯了身侧有他的气息,难怪都说习惯是最致命的弱点,因为在不知不觉中,她对这个男人的感情,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好困啊。”陆纭纭扬起小脸扑在他的怀里,抱着他的腰,就这么眼神亮晶晶地望着他。
贺章之眼神缱绻柔情,嘴角牵起弧度,轻轻环着她的腰,正欲开口说话时,眸子阴翳下来,冷声道:“谁在哪里!”
他将陆纭纭挡在身后,朝着走廊拱门处质问道。
陆纭纭讶然,心想着:他是怎么发现那里有人的?
王仪涵听到贺章之的厉声,吓得一抖,迈着小碎步走了出来。
贺章之紧锁眉心,眼神不耐,怎么是她?
陆纭纭咬了咬唇瓣,伸手在他腰上一拧,好家伙,阴魂不散呐。
如果陆纭纭没有提醒贺章之的话,他是真的没有发现王俞的庶姐,会对自己存了别的心思,之前他对王仪涵有善意那是因为王俞的关系,但现在她的出现惹的陆纭纭不悦,贺章之当然不会拿从前的态度去对待她。
贺章之摸了摸陆纭纭的手,喊来盼姿,然后说道:“我还有些事,就让盼姿陪着你吧。”然后对王仪涵疏离地点了点头,从旁边拿起油纸伞,踩着雨水离开了走廊。
自己已经表现的这么明显,如果王仪涵还看不懂的话,自己就得找王俞谈一谈了,至于搬出去,贺章之没想过这个问题,外面太危险了,还不如待在这里来的安生。
陆纭纭笑脸迎人,好似没发觉王仪涵的心思,道:“王姑娘,你是有事找我么。”
王仪涵往身后藏了藏食盒,多此一举的动作,引得陆纭纭眼底掠过讥讽。
“进来坐吧。”陆纭纭侧了侧身,眼神冷淡,脸上的笑意没有丝毫的改变。
她的这副表情落在王仪涵眼里就仿佛收到了挑衅,她努努嘴,颇有微词,但因为顾忌着陆纭纭的身份,她硬是憋了回去。
食盒依旧被她提着,陆纭纭只是看了一眼,装作什么也没看到的样子,让盼姿给她沏茶,随后道:“九如是不是曾经得罪过王姑娘?”
王仪涵急切地摇了摇头,说道:“贺大人他温润如玉,是个翩翩佳公子,怎么会做出得罪我的事情。夫人怕是多少了。”
陆纭纭揶揄地弯弯眸子,道:“没得罪过王姑娘啊?那我怎么觉得九如像是欠了你的债似的,让王姑娘的眼神一直紧追着他不放。如果九如哪里让王姑娘不高兴了,你大可对我说,我一定让九如跟你好好道个歉。省得再让王姑娘你紧盯着他不放,生怕人跑了钱就没了似的。”
不怪陆纭纭说的这般直白,实在是王仪涵给脸不要脸。刚来徽州时陆纭纭就发现她的不对劲,所以她便委婉的对贺章之表达了王仪涵的事情,并没有直接戳透。所以贺章之自那以后,就疏离了王仪涵。偏偏她装瞎子,好像什么都没看见似的。照样黏着贺章之,他忙得像头团团转的耕牛一样,王仪涵一点眼力劲儿都没有,讨人厌的去打扰他,把陆纭纭心疼的直接怼了几句王仪涵。
算起来,怼过王仪涵之后,她倒是消停了两日,今儿看来是又按耐不住了,就又跑过来骚扰贺章之。而且陆纭纭真是要被她给气笑了,自己这么大一个喘气的活人,她真的没看见吗?上赶着来找骂呢?
王仪涵被陆纭纭的强硬态度给吓得浑身一抖,眼眶瞬间红润,泪水打转着,她擦着泪水道:“夫人,我只是想关心关心贺大人,我们都认识许多年了,夫人不懂我们之间的感情,我不怪你,但是夫人那番话说的着实让我心寒。”
陆纭纭优雅喝着茶,看她这股姿态出现,连忙把盼姿给她沏的茶往旁边挪了挪。
王仪涵已经够绿茶了,就不必喝了。
陆纭纭不想把这件事闹的不可开交,她虽是个憨憨,但王俞是个不错的男子又跟贺章之关系很好,所以陆纭纭对她说这些话是希望王仪涵收收心,别净给她添烦心事。可王仪涵直接使用了眼泪攻击,那陆纭纭就不用再顾忌着她脸面了。
“盼姿,把王姑娘的食盒给我扔出去。”
陆纭纭很是无语,有时候真想不明白有的女人脑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贺章之都有夫人了,还上赶着来讨好,图什么呢?图做妾?还是图他的身子?正正经经嫁个夫君做正头娘子不好么。
盼姿夺了那食盒,速度飞快地扔了出去,散落外面一地,那原本喷香的菜肴被雨水打湿,乱糟糟的一片,狼狈极了。
“贺夫人!你这是做什么?”王仪涵站了起来,指责着陆纭纭说道。
陆纭纭俏目黑亮,直直地望着她,说道:“我这次只不过扔了你的食盒,下次我就扔你这个人。”
“你敢!”王仪涵怒视着她,泪水滑落下来,显得格外怜惜动人。
陆纭纭优雅从容地笑眯眯的,她淡淡道:“那你可以试试,看我到底敢不敢扔你。王姑娘,树要皮人要脸,不要不知好歹。”
王仪涵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抿了抿嘴,惊恐不安,但为了不让自己失了下风,就强硬地说道:“夫人不要欺人太甚了!”
陆纭纭抬了抬手,垂着眸子,懒得再看她一眼,道:“请吧王姑娘,我招待不起你。”
“哼!”
陆纭纭心情复杂,幽幽叹气,托着腮道:“我跟九如怎么碰见的都是一些脑袋有包的人呢?”
难道这就是反派和炮灰的特殊气运?
也许是陆纭纭那天的架势吓唬住了王仪涵,又或是王俞的训斥见了效果,一过就是十日,王仪涵再也没有出现,这让陆纭纭十分的满意。
同时,还有另外一件值得陆纭纭高兴的事情,那就是她的害喜反应终于消失了。
盼姿双手合十感谢道:“少夫人总算有胃口了,孙嬷嬷要是知道了这件事,肯定要谢天谢地,少夫人的害喜若是还不消失,孙嬷嬷恐怕都要愁白了头发。”
陆纭纭调侃道:“孙嬷嬷没少在我面前念叨她掉发的事儿,可见有多操心。”
盼姿忍俊不禁道:“那巧玉也有过日子过了,不会被孙嬷嬷哪哪都瞧不顺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