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章之眼眸温润,笑得隽秀,微微颔首。
太子乐了,心情好了起来,不是他耍赖皮,实在是贺章之的棋艺高超,追不上啊,他又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就图赢棋时的一乐呵,别管用了什么法子,最后自己能赢就行了。所以太子面上瞧着正经,其实与贺章之一样,都是假模假样的端着正气,满肚子坏水。
一子落下,发出清脆的声音。
太子道:“这朝中人并不知大将军是孤的人,所以这宋衍庭就好比是一个鱼诱饵,钩子一抛,可不就钓上来一条大鱼么。这人藏的还挺深,是跟大将军关系甚好的人,如果不是当场抓住了他,就连大将军也猜不出会是军医秦海。不过秦海嘴巴太硬了,到现在还没松口,孤打算把人交给你,你觉得如何?”
贺章之可算是懂了,给自己讲事是假,让自己忙碌起来才是太子的本意。
“臣遵命。”
太子听见贺章之的回应,打算悔棋的举动便又放了回去,勾了勾嘴角,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老三现在自顾不暇,宋衍庭回来几日了,他也未理宋衍庭。哼,窝在皇子府上应该有半个月了吧,还没有个动静,也不知道在憋着什么坏。”
贺章之故意放水,下了一步错棋,道:“工部尚书那桩子龌龊事,已经够三皇子喝一壶了,现在尚书换了人,别说三皇子发火,刘丞相也得气得生出肝火。”
太子淡淡道:“让你夫人少和刘月蕴接触,刘丞相不对付女子,但不代表站在他身后的小人也是如此。上次在你夫人铺子那里逮着的那批人,不正是他们派出的么。孤理解你不将此事告诉夫人心情,可刘月蕴必须少接触了。”
贺章之眉宇有些愁色,叹了叹气道:“内人怀有身孕,臣也不好对她太过严厉,这件事臣会尽快处理妥当的。”
“不仅是你夫人,你的事也颇多,现在靖州传起你的一些风流韵事,不就是在败坏你么。”太子想到刘丞相那些人的手段,眼眸掠过冷色,这群同流合污的人,迟早把他们一个一个的都给揪出来。
贺章之并不在意这些,掀唇自讽道:“风流韵事没什么怕,怕就怕别的事。”
太子显然听懂了他这句话,双手揣怀,噙着坏笑道:“不就是丢了面子么,怕甚,错的又不是你。”
贺章之漫不经心的说道:“男人,一怕不行,二怕...红杏出墙之事。微臣只是凡人一个,爱惜面子,难道不可么。”
太子忍住笑意,只要一提起那件事,贺章之这人就憋着火,太子也不敢继续逗着他,就顺着他的话道:“对!九如所言极对!”
贺章之轻哼一声,满意地又让了一子。
二人下棋讲究的不是对弈,而是你来我往的相互信任。
“父皇关了老三紧闭十五天,现在是第几天了?”
贺章之仔细想了想,又算了算,道:“已经十四日了。”
太子盘着腿坐,嬉笑道:“不知不觉孤已经看了刘皇后十四天的冷脸,看都看腻了,嗐。拉着一张脸,凶死个人。”
贺章之道:“总归是女子,议论她做甚。”
太子还是继续碎着嘴,道:“反正最不是人的还要属刘丞相,他那两个女儿摊上这么个爹,真是上辈子欠他的。孤若是有了女儿,哪舍得这般糟蹋。”
贺章之赞同道:“臣亦是如此。”
太子想到了一件事,道:“太医把脉说太子妃这胎是个皇子,改明儿孤让他去你府上,你觉得如何。”
贺章之眸子微闪,想到太医会诊出胎儿的月份,他便婉拒道:“臣不在意这点儿,无论是儿是女,都是臣的子嗣。就不必让太医奔波一趟了。”
太子也没有多想,点点头道:“行吧,你既然这么说了,孤也就不多言了。不过倒希望你这次是个女儿,也能提早跟孤的皇儿定亲。”
贺章之反驳道:“太子,这件事臣不是说过了么,不能如此草率的决定。皇子金贵,需得谨慎安排。”
太子撇嘴道:“你就是不愿意把女儿嫁进皇宫吧。”
贺章之笑道:“这得看臣的女儿是何想法了。”
太子落下最后一子,拍腿乐道:“九如,棋局已定,你输了!”
贺章之拱手,笑的无可奈何。
等他夜里回了贺府时,房内的灯盏照旧亮着,贺章之得到盼姿的提醒,就放轻了脚步,悄悄地进了内室。
陆纭纭侧躺着,只留给贺章之一个单薄的背影,她的长发乌黑浓密,从床上垂在了地上,贺章之小心翼翼地帮她撩起秀发,抚了抚绸缎般发丝,眼眸浸满柔色情愫。
一支纤细的手臂搭在了贺章之的腰上,然后抱住。陆纭纭睁开了一只眼睛,娇俏地卖着乖。
贺章之声线温柔如春风般轻盈舒适,他垂眸拍着陆纭纭的手,道:“被我吵醒了么。”
陆纭纭摇摇头,关心道:“你用过膳食了么。”
“用过了,孩子今儿有没有闹你?”
陆纭纭泛起慈爱的笑容,抿抿嘴角,道:“孩子很乖,特别特别的温顺。”
贺章之望着她的笑,心感到一片安宁,俯身亲吻着她的额头,男子的气息一下子霸道的包裹住了陆纭纭,让陆纭纭/敏/感/的红了脸,她抱紧贺章之精瘦的腰身,道:“怎么突然亲我了呀。”
贺章之轻抬眉稍,道:“和自己的妻子温存一下,还需要理由么。”
陆纭纭咬了咬唇瓣,心一横,干脆利落的让出了旁边的位置,拍了拍,道:“那你还不上来伺候着我?”
贺章之听出她的言外之意,装作一副抗拒的模样,但手上已经开始脱掉外衫,他犹豫道:“这样不太好吧...”
陆纭纭黑了脸,抱着被子翻了个身,道:“这话说的好像我就是个不矜持的女子,那你别上来,打地铺好了。”
贺章之单腿支在床上,另一条腿有力的撑着自己,他把陆纭纭扭正过来,然后四目相对,情意绵绵。
“问过大夫,可以的...”
“呸呸呸,离我远些!”
男子沙哑的嗓音在夜色中格外性/感/迷人,激得陆纭纭/敏/感/地打了个颤。
就算屋子外刮着冷飕飕的风,也破坏不了这满室的春/色/,有几缕风顽皮地从窗缝里钻了进来,见到那床帐晃动的模样,羞的它赶忙跑了出去,将风声吹得更大些,好似这样才能掩盖住它的羞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