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开济更是怒不可遏:“大人,小儿何其无辜,他什么也没做,却无端被泼了一身脏水,有损名声。”容开济明确指着兴大,疾言厉色道:“草民要状告廖家!”
“你要状告可以,但按律需先呈状纸,否则本官无法开堂审理。”刘肃明白告知。
“爹,您快消消气,状告的事情咱慢慢来。”容佑棠眼看养父气得手指头大幅度哆嗦,忙好言宽慰,自有洪磊等人围着好一通劝。
片刻后
刘肃沉声道:“王勇、王梅,你们同村,自幼相识,可不管从前如何,嫁人后都应当守妇道、相夫教子。如今你几人供词不一致,究竟谁在撒谎?再不说真话,休怪本官动刑了!”
兴大目瞪口呆,看看老娘、又看看媳妇,茫然无措。
“大人,求您千万别动刑,一切都怪民妇不守妇道,跟勇哥无关!”王梅此时反而冷静了,怨恨地指控婆婆:“实话就是:我婆婆早就知道我和勇哥好了。可廖家人丁单薄,孩子们还小,他爹又是个烂酒鬼,打死我就没人干活了。所以我婆婆做主,瞒下丑事,逼勇哥认下二百两银子的欠条,承诺给够银子就不追究。”说到此处,她泪流满面,哽咽道:“这一年多来,勇哥时常送钱送肉,少说也有四五十两了!可婆婆贪得无厌,前两天不知受了什么刺激,说胡同里容家最富贵,容老爷斯文和软,容哥儿又年纪小……她有把柄,我没有办法!她逼我配合诬陷容哥儿,说是事成有大好处,到时就、就成全我和勇哥。”
这才是我关心的!
容佑棠立即追问:“是谁给你婆婆银子陷害我的?”
王梅摇头,败露后不敢抬头看容家人,凄然说:“我不知道。廖家一切都她说了算,我只是买进门的粗使下人。”
容佑棠随即问兴大老娘:“是谁给了你银子陷害我的?”
“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唉哟,唉唷哎……”兴大老娘早一刻便蜷卧在地,痛苦呻吟,说是旧疾发作,头痛心口疼,要看大夫。
“不肯说?你以为能赖过去?”容佑棠冷冷道:“你把事情做绝,故意置人于死地,幸亏老天有眼,我才得以洗清嫌疑!请大人主持公道。”
说着时,庆王一行忙完了,随从抬着几箱卷宗,准备从中挑选轻案犯充民夫。他当然不放心,又绕回前堂。
部分眼巴巴等候的百姓顿时惊喜欢呼,好奇敬畏,争相目睹庆王其人风采。
赵泽雍仍先翻阅案情记录,片刻后合上,关切询问刘肃:“案情很复杂吗?。”
这明显就是质疑了。
刘肃慌忙禀明:“回殿下:并不如何复杂,只是刁妇倚老卖老,拒不供出同犯,故稍有拖延。”
高鑫兼任府尹,难得来一趟护城司,生怕给庆王留下“办事不力”的印象。他也拿起记录簿细细翻看,半晌后,疾步走到案桌,拿起惊堂木重重一砸,极具魄力喝道:“有目共睹,证据确凿!原告廖家收了好处,故意陷害被告,诬告是罪,按律当杖责五十大板、并赔偿原告损失。来人呐,将主谋廖大兴拖下去——”
容佑棠屏息凝神,笃定看向兴大老娘——
果然
兴大老娘的旧疾忽然不药而愈了,一咕噜爬起来,扑在儿子身上,呼天抢地喊:“大人饶命!饶命啊!兴儿他什么也不知道,都是、是王梅那贱人惹的事,要打也是打她,打我儿子算什么呢?”
高鑫威风凛凛道:“那你之前口口声声指认无辜被告、试图将其彻底击毁,又算什么呢?这是衙门,廖大兴是原告,状纸上按的是他的指纹,既然敢闹上公堂,就要承担律法的惩戒。本官依法行事,杖责诬告者,天经地义!来人呐——”
“大人,我说,我说!求您千万别动刑,我这么大年纪了,就兴儿一个儿子,他不能有事啊。”兴大老娘终于撑不住了,哀哀痛哭,拼命求饶。
容佑棠寒心至极,面无表情道:“我爹也只有一个儿子,你若害死我,就等于要他半条命。”
“容哥儿,都怪大娘贪财,财迷心窍,钻进了钱眼里,跟兴儿毫无关系,你千万别错怪好人啊。”兴大老娘痛哭流涕,挣扎着,欲扑到容佑棠跟前。
容佑棠迅速闪身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