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七刻。”
“以往这时候,朕已经起了,喝两口粥就去上早朝。”承天帝有气无力地说。
“父皇勤勉自律,儿臣佩服。”庆王低声道。
“可朕现在头痛胸闷,浑身无力,起不来喽。”承天帝躺在明黄的被褥帐幔里,越发显得衰老瘦弱,憔悴不堪。
庆王心一酸,跪在榻前,恳切道:“父皇千万振作些,太医们医术精湛,定能令您康复的。”
“唉,朕实在太累了,须得休养一阵子。”承天帝宣布,他定定审视皇三子,却只从对方眼里发现了悲伤和担忧,并无其它。
庆王严肃颔首:“儿臣赞同您量力而行,待静养康复后,再处理政务不迟。”
“唔。”承天帝颔首,旋即下令:
“传旨,叫你大哥代为处理朝政一段时日,韩太傅、平南侯、定北侯、兵部尚书高鑫四人共同协助。”
“是!”庆王干脆利落地领旨,孝顺忠诚。
好孩子。
承天帝倍感欣慰,抬手盖住眼睛,颤声叮嘱:“此外,你负责督办宜琳的丧礼,务必、务必好生发送她,只要不逾矩,统统给最好的。明白朕的意思吗?”
“儿臣明白。”
“雍儿,为父把重任交给你了,去吧。”承天帝语带哽咽,泪水从指缝流下,晕湿明黄枕巾。
“您放心,儿臣必定竭尽全力!”庆王郑重其事地承诺。
卯时末,天色大亮。
御花园的议事帐篷内,仅有三人。
容佑棠震惊于庆王被烧伤的双手、被燎毁部分的头发,但眼下无暇询问,他提心吊胆地看着:“案子破了?”瑞王垂手站立,目不转睛盯着兄长。
生平第一次,庆王心里愧疚,不敢直视兄弟,狼狈别开眼。
“三哥。”
“嗯?”
“凶手真是那个叫刘满的太监?”瑞王逼近两步,面白如纸,嘴唇乌紫,喘不上气。
容佑棠情不自禁,也靠近两步,紧张焦急。
庆王腹内有千言万语,但不能告知,憋得极难受,饱含歉疚,低声解释:“四弟,我已经尽力了。”
“刘满根本不是凶手,对吗?”瑞王问,他已猜中真相,却无力推翻父皇的圣旨,一字一句问:“三哥,你对得起宜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