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王俯视少年人明亮清澈、饱含期盼的一双眼睛,根本无法拒绝,爽快地同意:“行!今夜外面用膳,你挑个地方。”
太好了!
容佑棠登时眉开眼笑,主动去接庆王的马鞭,轻快道:“我们走路,不骑马。”
“你刚才承认饿得一时半刻也等不及,这会子又有力气走路了?”庆王虎着脸,抓紧马鞭不松手,眼里露出揶揄笑意。
“我——”容佑棠语塞,窘迫地干笑,拉住马鞭中段,含糊道:“就走几步而已,咱们在这附近挑一家酒楼。”
一根马鞭,被两人拉扯得绷直,彼此相距仅尺余。
“依你的。”庆王满腹疑团,但并未当街追问,他没松手,而是把马鞭交给身后的亲卫,吩咐道:“你们把马骑回府,留一半人手即可。”顿了顿,他敏锐察觉身侧欲言又止的视线,扭头看一眼容佑棠,补充说:“跟着的人隔开两丈距离,本王想随意逛逛。”
“是!”训练有素的亲卫们躬身领命,立刻分散行动,有条不紊,尾随保护。
庆王干脆利落做好安排,自然而然地伸手握住容佑棠肩膀,微用力一推:“走。你平时喜欢哪一家酒楼?”
咦?
不对!今夜是我邀请殿下,理应由东道主负责妥善安排宴席诸事宜。
容佑棠精神一震,浑身一凛,瞬间迸发强烈的责任感。他立刻严肃表示:“我无所谓,您平时喜欢哪一家酒楼?”
“你做主,尽量挑个干净些的。”
“还是你挑吧。”容佑棠殷切催促。
庆王驻足,警惕扫视周遭,搜寻可疑人物未果后,皱眉问:“你今夜究竟怎么了?谁挑不一样?”
“没什么,我就是特别想让你挑。”容佑棠坦言。他觉得自己可能走火入魔了:不管不顾,只想和庆王单独相处,哪怕只是吃顿饭——他刚才坐在茶馆里等待时,焦灼得抓心挠肝,完全没法冷静,比殿试时还紧张。
这小子……难道被周明杰欺负了?
庆王丝毫不知内情,自然十分困惑,他按捺忧虑,妥协颔首:“如你所愿。”随即,他环顾四周林立的酒楼茶肆一圈,迅速做出决策,下巴一点对面远处,问:“和意楼。如何?”
容佑棠会心一笑:果然,殿下一挑就是最上等的!
和意楼高三层,几长溜大红灯笼高高挂起,非常气派,招牌菜镇楼酒不少,日夜顾客盈门,久盛不衰。
“好!咱们去和意楼。”容佑棠愉快赞同,伸手一引:“殿下,您请。”
“仔细看路。”庆王低声叮嘱。以他的个头,走在人潮涌动的街上格外惹眼,迈步时想也没想,下意识把容佑棠别到里侧,以免对方被车流骡马等碰撞。
两人并肩前行,胳膊时不时轻蹭,容佑棠步伐轻快,脚底仿佛踩着棉花,轻飘飘软绵绵,情不自禁笑眯眯,由衷感慨:“殿下,我们好像从来没有外出游玩过。”
“最近事情有些多。你想去哪儿游玩?先说出来,本王尽量抽空安排。”庆王歉疚问。不聊不知道,一聊才猛然惊觉:相识以来,除了公差,本王竟然没有带他游玩享乐过?
容佑棠摇摇头,心满意足地说:“您公务繁忙,平时有空像这样出来逛一逛,已经很难得了。”
庆王听完,心里更是内疚,当即决定尽早抽空安排一次正经的游玩。
灯火通明,车水马龙,游人如织,吆喝叫卖声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