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哪里,此乃卑职分内职责,理应如此。”崔文石谦逊道,心里几乎乐开了花,紧随新上峰之后。
“无需紧张,本官只是随意走走。”容佑棠温和说,他率众先巡视处理公务的前堂:
喜州贫穷,但衙门却造得很气派,高大宽敞,雕梁画栋,桌椅几案一律八成新。
忆起城外饥寒交迫的灾民,容佑棠面沉如水,问:“偌大衙门,还有些什么人?请崔大人说来听听。”
“是!”崔文石打起精神,禀道:“在此之前、奉巡抚戚大人之命,日常公务主要由知州万斌万大人、同知张保张大人、通判丘霄淮等三五位商办。”
容佑棠驻足扭头,目不转睛问:“他们都不在?休沐回家了吗?”
“哦不!”崔文石忙摇头,解释道:“三位大人今儿一早出门,上巡抚衙门向戚大人禀报灾情去了。”
“三人一同前往?那么,灾情救济是交由你负责了?”容佑棠正色问。
“呃……”
崔文石垂首,眼珠子转了又转,一脸为难,含糊道:“具体细则上头早有安排,卑职只需奉命行事。”
容佑棠神色冷峻,沉默瞬息,吩咐道:“粮库档册和灾情卷宗拿来瞧瞧。”语毕,他迈步朝后院走。
“是,是!”崔文石连声答应,抬袖擦额汗,心头大石落地。
一刻多钟后
“吱嘎”一声,容佑棠推开卧房门,疲惫至极,扫视洁净但空荡荡的屋子。
小厮们手脚麻利,有条不紊地放置行囊、铺设床褥等,早有人烧了热水和熏笼送来。
整个后院灯火通明,往来衙役步履匆匆,喜州迎来又一任新知府。
挑灯翻看卷宗,忙碌半夜,只胡乱歇了一觉。
翌日清晨,容佑棠只带了卫杰等几个歇足一夜的,其余护卫各自补觉。
粥棚设立于城门外废墟旁空地的土台上,食物是城里备好了骡车运出来的,大木桶盛着,三桶一行排开。容佑棠身穿知府官袍,英姿笔挺,端坐高台,静静看着拖家带口的灾民接连从废墟涌出,顷刻,台下站了黑压压一大片人。
“诸位!肃静!”卫杰声如洪钟,威风凛凛道:
“这位是新任知府容大人,今日刚上任,特来查看灾情。”
昨夜见过容佑棠的灾民目瞪口呆,难以置信,瞬间爆发热切议论!
容佑棠起身,长身鹤立,文雅端方,语调却铿锵有力,态度坚决,开门见山道:“雪灾突发,你们受苦了,本官初到任,暂不清楚许多,但天寒地冻的,诸位不宜继续逗留此处——”话音未落,底下灾民们已炸开锅,轰然躁动,群情激愤,纷纷大嚷:
“难道又要赶我们走?”
“老家房子塌了,回去一准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