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定主意,戚云恒便站起身来,领着魏公公等内侍和一众禁卫去了偏殿。
偏殿里,禁卫已经帮卢姓讲师止了血,只是没有皇帝陛下的谕令,谁也不敢去寻找太医。
大皇子戚雨澈也被两个禁卫控制起来,然而脸上表情仍然是不服不忿,身子也时不时地挣扎一下,显然还想继续动手,给这个卢姓讲师更加致命的打击。只是他并没有二皇女戚雨霖那样的好牙口,控制他的禁卫也不像普通宫人那样容易摆脱,戚雨澈再怎么挣扎,也只能是反反复复地做着无用之功。
另一边,二皇子戚雨溟和大皇女戚雨露手拉着手,躲到了偏殿一角,身边围着一众伴读陪侍,有的面色惶恐,有的兴奋好奇。
而另一个当事人二皇女戚雨霖一如既往地面无表情,如人偶一般直挺挺地站在桌椅旁边,身边的伴读却只剩下一个——这姑娘个子比她高出半头,身材也粗了一圈,偏偏却像小媳妇一样躲在瘦瘦小小的戚雨霖身后,慌里慌张地向前张望。
戚云恒一踏进偏殿大门,原本还在叫嚣吵闹的大皇子立刻就像泄了气的鞠蹴一样萎靡下来,缩起身子,没了动静。角落里的二皇子和大皇女也果断停止了交头接耳。只有二皇女面不改色,站在原地瞥了戚云恒一眼。
戚云恒也扫了他们四人一眼,然后转头看向那个不知是失血过多还是惊恐过度以至于面色惨白的卢姓讲师,很快就漠然吩咐道:“送卢先生去太医院诊治。”
“诺!”
“陛下——”
“父皇!”
禁卫、卢姓讲师、二皇女戚雨霖同时发声。
“何事?”戚云恒没有理会前面二人,将目光转向一旁的戚雨霖。
戚雨霖没有回答,直接将衣袖挽起,露出上臂处一道触目惊心的红痕。
原本还想说点什么的卢姓讲师立刻将到口的话咽回了肚子,原本就已经十分惨白的脸上更是愈发地没了血色。
“送卢讲师去太医院,再请位擅长外伤的太医到轩辕殿来。”戚云恒并没有当场追究伤人者的罪过,只面无表情地挥了挥手,让禁卫将卢姓讲师送走,心中却是暗暗腹诽:好丫头,还真是学会告状了!
因为戚云恒用的还是“送”字,只是稍稍换了个称呼,禁卫们也没对卢姓讲师动粗,然而就是这几道横眉冷目便将卢姓讲师吓软了腿,不敢不从亦不敢多言。
等卢姓讲师被禁卫们“搀扶”出去,戚云恒再次将目光转向四个儿女。
角落里的戚雨溟和戚雨霖互相看了一眼,小心翼翼地拨开伴读,站到了大皇子戚雨澈的身侧。
戚雨霖依旧留在原地,只放下衣袖,将伤痕遮掩起来。
戚云恒没有装模作样地询问前因后果,也不打算当着一众伴读、一干禁卫、一群太监的面责备哪一个皇子皇女,将目光在他们四人的身上逐个扫过,然后便漠然问道:“像今日这般责打尔等伴读之事,可还有过?”
戚雨溟和戚雨露再一次面面相觑,仿佛在用目光交流意见。
然而不等他们二人达成一致,一向对戚云恒畏之如虎的戚雨澈便抢先发声,“有!我的伴读就被他用戒尺打过,不止一次!”
戚雨露被戚雨澈这冷不防的一声叫喊吓得缩了下脖子,但马上就瞥了身侧的戚雨溟一眼,跟着说道:“我……我的伴读也被卢讲师打过手板。”
戚雨溟咬了咬牙,终究也选择了开口,“我的……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