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亭瞧了眼主子的脸色,又道:“娘子不妨先换了衣裳,保重身体,毕竟……还有幼弟需要你照顾。”
长亭的声音温温和和,无形中生出一股安抚人心的力量。
小娘子摸了摸孩童苍白的小脸,虽然依旧哭着,却坚定地点了点头。
男女大防哪里有命重要?
就算不在意自己的命,也要在意弟弟的命,毕竟她只有这一个真正的亲人了。
叶凡几人退出船舱,长亭找来一套干净的衣裳,虽是男式,好在没人穿过,原本是给叶凡备着的,这会儿便给了小娘子。
再见面,小娘子已收拾齐整。
“救命之恩,奴家在此谢过。”如此窘境,依旧礼貌,足见其教养。
她稍稍抬头,看了叶凡一眼,又迅速低下去,轻轻柔柔地讲起了自己的事。
其实,不用他说,众人已经知道得七七八八。那边船上的人被墨青、墨白制住,手段还来不及使,便吓得招了。
说来也巧,这位小娘子祖籍便在蒲县梨树台,自小随同父母在晋州做生意,前不久父母双亲因故去世,这才被家仆护送回乡,打算投奔叔父。
姐弟二人无依无靠,怎么也没想到原本恭顺的奴仆竟是贪婪的恶狼。说到底,不过为了一个“财”字。
这些人看着姐弟两个无母族帮衬,叔父又是个大字不识的农户,便计划着悄悄地把人弄死,随便编个理由,再多少分他一些钱,量他不敢闹事。
只道是“人在做,天在看”,这便是老天都看不过眼,让他们遇上了叶凡和李曜。
在李家暗卫面前,他们这些个小阴谋小手段连半盏茶的时间都撑不过,签字画押按手印,分分钟搞定。
墨青、墨白奉了李曜的命,直接将人扭送到蒲县官衙。
以奴谋主是为死罪,长安侯府的令牌一拿出来,升堂审问就是走个过场,蒲县县令当即宣判——他敬的不是侯府的令牌,而是李曜的人品。
至于其晋州的亲眷、同伙,有李曜的人盯着,一个都跑不了。
蒲县县令亲自把墨青、墨白送出县衙,抄着袖子感慨:
“偏生姓谭的小子那般好命,有幸跟着侯爷做事,又是面果又是油葵,可是长了脸。唉,你我怎就没这等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