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遵旨。”高庸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朝着那几个朝臣拼命地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出去
,那几人手忙脚乱地爬了起来,退出了长乐宫。
蔺秀盯着他们的背影慢慢地走远,才缓缓地吐出一口气。高庸已经手脚麻利地去关上了殿门,回到蔺秀面前,朝着她深深一揖:“多谢公主今日大恩。”
蔺秀摇了摇头:“里面那位是谁?有他在,本宫今日就算不来,应付这几个人大概也不成问题。”
刚刚那个男子的身影已经绕过了屏风走了出来,看见蔺秀,躬身施礼:“在下林觉,参见殿下。”
蔺秀微微皱眉,她久在内宫之中,并不了解朝局,更未曾听说过林觉的存在,心中疑惑,看向高庸,高庸走过来,覆在她耳畔说了几句。蔺秀盯着林觉看了一会,才缓缓开口:“林公子大义,待此难平安度过,本宫定替皇兄重谢公子。”
林觉摇头:“公主客气了,在下实在不敢。”他说着话,回过头朝着里面看了一眼,轻声道,“其实在下到现在还难以理解,如此紧要的事情,陛下为何敢相信我这一介布衣。”
蔺秀笑了一下:“可能因为公子是游将军的朋友吧。皇兄他此生多舛,看尽了世事无常,人心难测,能够相信的人就那么几个。在他眼里,文武百官可能都不及游将军的至交好友可靠。况且,此事本就是朝中之人才有机会下手,公子布衣的身份反而可靠。”
林觉闻言,忍不住长叹一声。
蔺秀朝他笑了一下,不再说话,一面绕过屏风向内殿走去,一面低声问高庸:“皇兄他现在……如何了?”
“陛下此毒凶险,当日毒发之时口吐鲜血,只硬撑着一口气给游将军写了封信后,便昏睡过去,后来几日便睡睡醒醒,高烧不止,时而清醒,时而迷糊。御医遍查古书,才找到类似的毒方,还有解毒之法,但却不敢保证一定会见效。”高庸轻声道,“陛下当时,还清醒了一会,便嘱咐了奴婢让暗卫悄悄地接了那位林公子进宫,说是那位林公子善书法,模仿陛下的字迹批阅奏章,可以遮掩几日,还嘱咐奴婢,如若觉得糊弄不过去,便派人去请您。之后服了那解药就再次昏睡了过去,只是,现在已经两日过去了,却一直没有醒转的迹象。”
蔺秀已经绕过了屏风,进到了内殿,几位御医正守在一旁,神色焦急,看见蔺秀匆忙上前施礼。
蔺秀摆了摆手,听见高庸低声道:“陛下已经暗中嘱咐过,除非他完全醒转,不然这几位御医谁也不能离开长乐宫一步。下毒之人居心叵测,所以,陛下中毒的消息,无论如何都不能传出去。”
蔺秀脚步顿了顿,轻声道:“既然如此,他怎么还要你去找我?”
“陛下说,你们兄妹之间虽有隔阂,但公主您却是他在这世上至亲之人,若是知道陛下有难,公主一定不会袖手旁观。”高庸缓缓道,“若是连公主都弃陛下于不顾,那便是他的命数了。”
蔺秀抬手遮了遮眼,没有言语,缓缓走到床榻前,蔺策正躺在榻上,双眼紧闭,毫无意识。而在床尾,正蜷着一个小女孩,她怀里抱着一只灰色的兔子,睁着一双大眼睛有些好奇地看着蔺秀。
蔺秀看了游悠一眼,在床榻边坐下,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叫什么名字?”
“游悠。”游悠小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