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允川得意地啧啧两声。
……
迟允泩靠在摇椅上晃荡。晃荡之间,几杯迟允川自酿的粮食酒晃进了喉咙。恍然间,迟允泩觉得窗外的明月也在微微晃动。
迟允泩微阖着眼,听着周遭的人三三两两一起谈笑。这时他们的状态都很松弛,很真实。和迟允泩从镜头中看到的不一样。尤其是和熟悉的人一起,在酒后与志趣相投的同道人谈笑时。看起来没有太多伪装。看起来是这样就够了。
看来真是人以群分。迟允泩偏头,与柔亮的月对视。真难得。这样纯粹。
此前迟允泩还有被攀谈却不能很好地回应的担忧。事实上在礼貌的寒暄后,她就有了静静倾听的机会。来的人几乎都是电影圈的。其实本质上,他们的谈话与普通人也没有分别,都是工作和生活上的琐事。不同的是他们的琐事,时常会牵扯到某部卖座或是能冲奖的作品。
迟允泩安静地听着。偶尔在他们谈话的间隙询问一两句。她如意料之中,看见有几位的脸上透出欣赏。她知道自己是个外行。她偶尔插的一两句话都是认真措辞过,找准时机问出的。这样才显得与这个圈子的人没有大的丢人的差距。
……
临近午夜。
醉的人被安置了房间,醺的人三三两两找了代驾。客人陆陆续续地离开,最终剩下迟允川和迟允泩。
迟允川开了窗户,摊开臂膀倚在窗台上,点了支烟,冲迟允泩抬抬下巴:“觉得这次的局怎么样?”
迟允泩点头称赞:“很有意义。也有很多收获。”
迟允川低着头笑了。月光在他脸上,以他的鼻骨为界限涂抹。“我是问,开心吗。”
迟允泩愣了一下。她听的明白迟允川话里的意思。她微垂着眼睑;“算开心的了。我好像明白为什么你喜欢和他们来往了。比起生意人,他们更纯粹一些。”
迟允川偏头看向迟允泩:“纯粹点更好吗。”
迟允泩摇头:“不适合利益。但很适合人本身。”
迟允川咧开嘴:“挺对的。”
迟允川明白的。如果没有他爹的家底,照他的性子,哪有资本愿意支持他。且没有他爹的家底,他估计也养不成这样的性子。他和迟允泩一样觉得不纯粹的事物是他纯粹的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