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珩知道这是花满楼。
只有花满楼有这样的气场,有这样的耐心。
而这人的开口,也让秦珩会心一笑,“在下花满楼。”
秦珩将手慢慢地挪到花满楼的身边,让他能明确地听到手挪过去的声音,然后施了一个拱手礼,“秦珩。京城秦嗣远的儿子。”
花满楼捕捉到了秦珩释放出的善意,接受了他细节方面的体贴,准确无比的托住了他想要弯腰而前倾的手,“我知道你,父亲的好朋友的小儿子。”
秦珩止不住的笑,“我也知道你,父亲的好朋友的小儿子。”
话音落下,两人仿佛达成了什么默契,哈哈大笑。
秦家和花家是通家之好,两个大家庭的家长在年轻的时候就成为了知心的友人,有过一起上京赶考,同科的情谊,只不过花如令遗憾没有中举,转而经营自己的商铺,这些年混了个江南首富当当,又因为为人仗义执言,豪迈洒脱,多为人打抱不平,在江湖上也有些地位,江南的桃花堡闻名遐迩。
而他的好朋友秦嗣远则截然相反,中举之后顺顺当当的升迁,渐渐的在朝中站稳跟脚,在上任户部尚书告老还乡后,理所当然的填上了空档,把握着整个大宋的经济命脉。
难得的就是在这么多年过去了,年轻时候的情谊没有随着时间流逝,而是更加的历久弥新。
这次也是借着花如令的寿宴,两边的家长都想叫自己的孩子熟悉一下,如果能延续他们年轻时候的友谊,那就再好不过了。
只不过大寿在即,大多数人都在忙碌,包括花满楼的几个哥哥,而花满楼则是因为眼睛的缘故,一直在家人的心中比较脆弱,恨不得把所有花满楼需要的都捧到他跟前去,怎么可能会让他在这种忙碌的时候做事,生怕那些不长眼的下人磕磕碰碰了。
秦珩也不会不懂事的跑去添乱,再说能陪着花满楼也的确是桩美差。跟花满楼相处是愉快的,他是个体贴又温柔的人。不会使人难堪,就算秦珩的话题接不上,他也可以做到掩饰这份无言,转而提起更让人感兴趣的话题。
只是不到半天的功夫,两人就已经感情好到互相称呼昵称的地步。
一口一个“七童”,一口一个“小珩”。
他们默契地谁也没有提及花满楼的眼睛,只不过秦珩知道,花满楼并不避讳这个。
然而就因为当事人不避讳就可以在对方的心中肆意插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