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城主府,秦珩一行人就忍不住皱眉,只因为城主府里的氛围根本就不像一个新城主刚上任时该有的喜庆,反而满目素白,就连过往的婢女小厮,都愁丧着脸,要不是地理位置没法变更,他们几个人还以为到了谁的灵堂。
不过这也没什么不一样了,整个城主府没有半点喜庆的颜色,让人从心里感觉到老城主的受人爱戴外,又有了一丝怪异:现任城主叶孤城,就是一个那么没有野心的人吗?哪怕就连下人都更簇拥老城主也没关系?这对于一个当权者来说,是心头大忌。那怕心里有那么一点想法,都不能容忍如今的局面。
他们一行人,除了秦珩三个人之外,还有三个,一共六个人随着卫兵的带领往前走,卫兵一边走一边给他们介绍情况,“老城主卧病在床,城主侍奉在前,”他说着停顿了一下,继续道,“之前也找了很多个名医来看,只不过结果全都不尽人意,还请各位倾全力救治老城主了。”这位卫兵其貌不扬,然而身姿挺拔,器宇不凡,一看就知道是个练家子,然而请他们救治的话却说的情真意切,让人忍不住动容。
几个人面对卫兵的恳求,十分谦虚地表示一定全力以赴,至于结果,只能说尽力而为了。
卫兵闻言扭过头去,掩饰自己的神情,正了正手上的佩剑,声音恢复成平常的样子,再开口时再听不出之前的异样,“各位跟我来,前面就是老城主休养的地方了。”
跨过一个拐角,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幽静的庭院,郁郁葱葱的青草旺盛生长,不起眼的弯弯绕绕的青石小路,在庭院周围围绕着喜人的榆树,风中飘来柳絮,爬山虎茂密地生长,带着誓要翻过墙头去另一头的架势,生机勃勃地铺满了墙头。更有偶尔的几声鸟啼,清清脆脆的声音悦耳又清爽
一阵微风吹来,青草的清香,让人忍不住放松了下来。
这里不像一个病人的住处,反而像一个老人悠闲养老的地方。
卫兵在把他们送到庭院外的凉亭就停下了脚步,示意他们几个自己走进去,然后就原路返回了。
他们几个陌生人互相对视一眼,维持着能进能退的距离朝庭院走去。那三人看秦珩三人明显是同伙,所以也隐隐有排斥的意思,走在一起,眼底都带着赤裸裸的防备,索性这三人完全不放在心上,这才避免了一场因为竞争引起的争端。
进门前,秦珩特意观察了其他三人。
这三人中的一个,在后背背着一个大大的医药箱,走路时隐约可以听见瓶瓶罐罐的碰撞声,穿着正统坐堂大夫的衣服,有没有真本事不清楚,但这人看不起他们是真的,神情中带着显而易见的高傲,跟他们对视都要刻意地抬高下巴,就连走路,都要走到最前面才罢休。
秦珩轻笑着摇了摇头,而后两个,则属于之前一起和他们被拦着不让走的外乡人的一栏,想必也是临时听了城兵的话起意来看看,心肠不坏,大概也是中原人,一身短打装扮,左腰上别把□□,看那剑锋的锋利程度,不用试,就知道那是一把利器。右腰上别了一把尖刀,紧贴那人身上。而他身边,则是一个面相忠厚老实的男子,同样的武者打扮,头发乱糟糟地团在一起,勉强被一个深色的布巾裹住,可以看出他是用心想要整洁一些,然而不得其法,看起来就是一个粗老汉。
这会儿感受到了秦珩的视线,转过头来一愣,然后扯出一个阳光灿烂的笑,就差过来拍拍肩说,“兄弟,之前见过,有缘啊。”
秦珩被自己的想法逗笑,眉眼间都是笑意,也难怪那个自持本事的人看不上他们,看看他们吧,三个公子哥儿一样的人,两个江湖莽汉,又是剑又是刀的,哪有一个像是大夫的?说是来找茬都有人信。这里有希望治好老城主的,可不就他自己嘛。
背着医药箱的人明显也是这么想的,本来想挤过前面的两兄弟走到最前面进去,然而被两兄弟的弟弟,那个莽汉睁大眼睛一瞪,又怂怂地缩了回去。
秦珩就听那莽汉同他的哥哥,充满不屑地道,“二哥,我们怎么就出来玩都能遇到这样沽名钓誉的伪君子,”他说着,一下一下拿眼睛非常明显地往旁边瞥,以示意“没错,我就是在说这个背医药箱的人”,于是他又接了一句,“真是扫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