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三哥你怎么了?”阿九奔过去抱住萧寒,此时萧寒的意识已经涣散,可那双眼却固执地睁着,就放佛死不瞑目的人,心愿未了,不会合眼。
救护车来的时候云开要跟着一起去医院,被阿九一把推倒在地,平日里温和无害的人放佛变成了地狱撒旦,赤红着一双眼,恶狠狠地瞪着她,上前狠狠地又在她的身上踹了一脚。
这一脚踢在了云开的腹部,坚硬的鞋尖如同锋利的尖刀,一下子戳进云开的身体,疼得她在地上打滚。
而阿九,只是冷眼看着她,一字一句从齿缝里迸出来,“云开,你记清楚了,你现在不是萧太太,你什么都不是,你没有资格站在三哥的身边,今天这一脚是让你记住,不该招惹的人不要去招惹,你惹不起,也没那个命!三哥若是今天有事,明年的今天便是你的忌日!”
救护车的呼啸声越来越远,云开躺在冰凉的地上许久都没能爬起来,她就躺在那儿,举起左手,手心里有个东西,是萧寒握着她的时候留下的,她攥得太紧,那东西又太硬,似乎嵌入了她的掌心。
她缓缓摊开手掌,那枚钻戒静静地躺在她的手心里,阳光下,钻石的光芒四射,却也刺痛了她的双眼,她合上手掌,终于放声哭了起来……
云城迎来了入冬的第一场雪,一觉醒来,地上已是白茫茫的一片。
云开推开窗户看了看外面银装素裹的世界,深吸了一口气,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做早饭的时候,她迎来了一位客人。
“姐,你不记得我了,云瑞啊。”傅达站在铁大门的外面,兴奋地冲着云开摆手,“我是云瑞,云瑞啊。”
云开盯着门外的人上上下下的仔细打量了半天,这才开口问:“你真的是小瑞?”
傅达想了一下,从脖子里掏出一个东西取下来,透过铁大门递了进去。
云开接过来看了看,这是个平安扣,如果不仔细看,这个平安扣跟平常所见的那些平安扣也没什么区别,但是这个却是跟平日那些是不一样的,因为刻了名字,有一朵云,字是“瑞”,在云朵的后面,意思是“云瑞”。她也有一个这样的平安扣,只不过那个字是“开”,但是她的平安扣在那场车祸里碎掉了。
再看眼前的少年,确切说算是男人了,一身纯手工的黑色西装,外面披着一件长款的大衣,蓄着一头利落的短发,五官深邃而精致,一双眼如碧潭一般的深邃而望不见底。
岁月果真是个利器,改变了一个人太多太多,不过也才二十岁的少年,却如此的老道与成熟,也难怪她并不敢相认,因为在她的意识里,二十岁的少年不该是这样,而是应该朝气蓬勃浑身散发着青春的活力,一双眼澄澈见底。
云开突然惊讶于自己居然能够看得如此清晰透彻,却又暗暗自嘲,是因为萧寒吗?如今看着周围所有想要靠近她的人,她都戴着一副有色眼镜,对人家评头论足一番。
“怎么突然回来了?”她并没有打开门,漫不经心地问了句。
傅达微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当然是想你了,姐你快点开门呀,这么冷的天,你都打算让我站在门外?爸妈呢,是不是又出去采风写生了?”
云开的脸僵了僵,神色顿时黯然下来,伸手按了看门按钮。
傅达察觉到她的不对劲,走进大门问她,“姐你怎么了?”
“没事,进来吧。”没有久别重逢的喜悦,甚至连一个拥抱都没有,云开转过身,朝屋里走去。
傅达望着她的背影,渐渐眯起了眼睛,眼底晦暗不明,但也只是一瞬间他便收了视线,关上门,小跑着跟上她,“姐,这些年我在国外可想你和爸妈了。”
云开淡淡地勾了下唇角,问他:“喝点什么?咖啡还是白开水?”
“白开水就行。”
云开去厨房接了两杯白开水,一杯递给傅达,一杯自己捧在手里,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视线不经意掠过傅达,实则却是在跟心里那个样子比对,虽说一个人成年后的容貌会跟小时候有很大的变化,但多少也应该还有相似的地方,可也不知道是不是隔了太多年没有见,总觉得眼前这个人跟小时候的云瑞真是一丁点都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