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去医院做鉴定(1 / 2)

云开再抬头的时候,发现陈思辰居然泪流满面,手里紧紧地攥着那张照片,浑身拼了命地哆嗦。

“思辰,你怎么了?”

“姐!”陈思辰一下子抱住云开,像个孩子,嚎啕大哭。

云开微微皱了下眉头,抱着他,在他后背轻轻拍着,安慰,“都多大的人了还哭鼻子,真丢人。”

陈思辰没有觉得难为情,哭了半天这才停下来,但抱着她没松开,像个大树懒,粘着她。

“姐。”

“姐。”

“姐……”他一声一声地叫她,也不说别的,就只是叫她,放佛只有这样才能填满心里的惶恐。

云开一开始还应声,后来索性就不应了,任由他抱着,唤着。

萧寒做好饭来书房就看到两人抱在一起的这一幕,心里跟吞了颗柠檬,难受极了,说不嫉妒那是假的,他嫉妒得想要杀人。

“云云,洗手吃饭吧。”他努力让自己镇定,再镇定,告诉自己他们只是姐弟,无关男女之情,可还是忍不住发了火,“陈思辰,你晚上再不做饭,你就别吃了!”

这火发得很透彻,陈思辰知道萧寒的意思,身为男人,男人那点胸怀他还是很清楚的,这个老男人在吃醋,虽然他很想气死这个老男人,可他又怎舍得让云开难过。

陈思辰主动松了手,偏过头揉了揉脸,再扭回头的时候已经恢复了正常,“姐,我去洗把脸,你也去洗洗。”

他将照片放在沙发上,起身离开书房。

萧寒走过去在云开身边坐下,拿起照片看了看,“有没有发现,思辰和瑞瑞其实有些像。”

云开点头,“思辰说他十岁以前的事都不记得了,我让他看瑞瑞的照片,他哭得一塌糊涂,萧寒你说……他会不会是……”

这个答案她不敢去想,期待着却又害怕面对。

萧寒将她搂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别去想这件事了,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云开点头,可还是忍不住的身体微颤。

如果思辰是瑞瑞,那么十年前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陈思辰午饭后出了门,一直到傍晚都没有回家,手机也打不通,云开坐立不安。

“我给傅达打个电话。”萧寒说。

云开点头,却随即又摇了摇头,“不要,我等他。”

一夜悄然过去,陈思辰没有回来。

也许他不会再回来了,云开自嘲地笑了下,回到卧室冲了个澡,然后换身衣服从楼上下来。

萧寒叫了外卖,两人简单地吃了一些。

早饭后萧寒有事要出门,云开也正好要出去,两人在小区门口分道。

云开没有任何目的,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儿,脑子里乱哄哄的,不知不觉就来到了云大,这个地方有她太多的回忆,每次不管是开心还是难过,她都会潜意识地过来这里。

学校已经放假了,但是还有留校的学生,正门没开,但是偏门却是可以自由进出。

云开走进学校,在图书馆门前的长凳上坐下,今天的天不是特别的好,但好在并没有刺骨的寒风。

耳塞里原本的钢琴曲不知什么时候换成了劲爆的摇滚乐,震耳欲聋的声音原本能够让人精神奋亢的,可她却出奇的平静,放佛置身事外,一切都与她无关。

肩头落下一只手掌,她扭过头。

“姐。”陈思辰挨着她坐下来,朝她靠了靠,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上,手抱住她的腰,闭上了眼,“姐,好冷。”

云开摘掉耳机,将脖子里的围巾解开,围在他的脖子和脑袋上,将他包裹成了一个鸡妈妈。

“姐,我最初的记忆就是医院雪白的房顶,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毫无人情味的医生和护士,身边有一个人告诉我,他是我哥哥,他叫傅达,我叫傅恒,他说我受伤了,忘了以前的事,我对十岁以前的记忆都是他给的,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也从来没有怀疑过,直到昨天我看到那张照片,那是我,姐……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哥哥不许我拍照,所以长这么大我从来没有拍过照片,以前的时候我有偷偷拍过一张,是跟同学一起,我昨天去找到了。”陈思辰从羽绒服的口袋里小心地掏出一张照片,递给云开。

云开没有伸手接,而是将他再次抱在了怀里,“瑞瑞……”她泣不成声。

十年,分开四年,再见面她连弟弟都认不出来,到底是时光太残忍,还是人太冷漠?

那无数个为什么她不想去想,只知道此时她的瑞瑞就在眼前,被她抱在怀里,他的身上很凉,可她的心却是暖的。

陈思辰的眼睛红红的,声音哽咽,“姐,以前的事我真的记不起来了。”

“没关系。”云开擦去眼泪,“记不起来就不要想了,我们不活在过去,我们活在将来,不管你是瑞瑞还是思辰,都是我弟弟。”

陈思辰终于忍不住哭出声响,昨天晚上他在这里过了一夜,就躺在这张长凳上,努力地去想十岁以前的事情,可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他没想到她会过来,可事实上她来了,不管是不是为了他,见到她的那一刻,他的心跳异常的强烈和紊乱。

“姐,别赶我走好不好?姐,你答应我。”

云开闭了下眼睛,看向远处,她的弟弟,怎舍得赶走?

她已经犯过一次错了,不会再犯第二次。

指间有两根短发,硬硬的有些扎手,云开捏起来小心地攥在手里,然后扶起陈思辰,“我们回家,饿不饿?先去吃点东西吧?”

陈思辰点头,两人并肩从学校西门出去,虽然是假期,但小吃街上的店铺还都在营业中,他们吃了麻辣烫,超级辣,辣得两人鼻涕直流,不过心里真的很暖。

两人路上又逛了逛,等回到家已经是中午,云开让陈思辰泡了个热水澡去睡觉,她要去超市买些菜。

出门后她坐地铁去了医院,去了遗传鉴定科,询问了一些事情,然后从包里掏出折叠在白色餐巾纸中的两根头发,然后还有一个淡蓝色的锦囊,她小心打开锦囊,从里面取出一团毛茸茸的东西,这个是胎毛,云瑞的。

其实也算不上真正的胎毛,是她第一次给云瑞剪下来的头发。

在家里着火之前,有很多这样的袋子,是云瑞每一次剪下的头发。

五岁的时候,她第一次拿着剪刀学着理发店叔叔的模样给云瑞剪头发,像啃出来的,很丑很丑,可是云瑞却欢喜得不行,也是,三岁的孩子哪里有什么审美。

那场火烧掉了所有的袋子,所有的头发,这一个和照片当时放在了她的书包里,瑞瑞离开后的那段时间她整晚整晚的睡不着,睁眼闭眼都是瑞瑞在叫她。

失火的她那晚上住在爷爷家,所以幸免于难。

她将头发分成两份,各取了一根,是的,她要做鉴定。

她已经经不起不确定的未来了,她想要的是她真正的瑞瑞,这样她才能说服自己去原谅欺骗,因为唯独瑞瑞,她不会不原谅。

云开又去了一家医院,等待结果要到半个月后,她并不着急,但要求保密。

做完这些之后她乘坐地铁去超市,买了很多菜,路上接到萧寒的电话,让她在地铁站等他。

云开走出地铁站,站在路边,购物袋子放在脚边,抬头看天空,明天应该是晴天吧,但愿。

“怎么不在站里面?鼻子都冻红了。”一辆车在云开身边停下,萧寒推开车门下去,将她抱在怀里,“快点上车。”

云开咧嘴笑,“不冷,真的。”

“嘴唇都发紫了还不冷?”萧寒瞪她一眼,将她塞进车里。

回到家陈思辰还在睡觉,云开没有叫他,萧寒在书房忙,云开自己在厨房做饭。

再有几天就春节了,这个春节似乎有些不一样,她突然就有些期待了。

傍晚时分,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远处有人放烟火,绚丽而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