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一往而深》007:你知道我是谁吗?(1 / 2)

其实,打完人之后,景一也有些傻眼。

接下来,她便是后怕。

这个男人就是昨晚上那个邵先生,单单从气势上,就能够看得出来,这个人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别说这个男人是否简单,就是普通的男人,被一个女人戳了一耳光,也必定会恼羞成怒的。

自己这一耳光扇得,真是太冲动了。

景一一阵阵的后怕,她知道,身为一个女人,虽然她也需要尊严。

但是,有时候尊严是什么?

在昨天晚上她在那个陌生的办公室里醒来之后,在她被灌了药带入那个房间里开始,她的尊严就已经被剥去了。

就如同,她此时被剥去了衣服一样,赤裸裸地站在人前。

谈何尊严?又如何谈尊严?

父母在,她别说死,她连生病都不敢。

从小到大,阿妈的身体一直都不好,在她很小的时候,阿妈又瘫痪在病广木上,阿爸的身体也不好,既要挣钱养家糊口,还要挣钱给阿妈看病,给她交学费。

生活的重担全部压在了阿爸一个人的身上,有时候,家里拮据得,阿爸能一连三天都只是喝水充饥。

所以,她别提有零花钱了,她从小都不知道零花钱是什么。

她只知道,她要好好学习,她要快快长大,她要挣很多很多钱。

所以,她不能生病,生病了也只能忍着,因为家里没钱给她看病。

而且,她还不能够让阿爸和阿妈知道她生病,所以无论是感冒发烧抑或是摔伤跌伤,她从来都是忍下来的。

好在老天待她不薄,这么多年,她虽然感冒过很多次,但是发烧在她的记忆里也就那两次,而且还都是两三天就自己好了。

稍微大一点之后,她就开始想方设法的挣钱补给家用。

现在,她终于考上了大学,终于有了点出息,所以不管怎样,她都不能够死。

她得活着,哪怕活得如同一具行尸走肉。

因为,她的命,不仅仅只是她自己的命。

“对不起。”

景一垂下头,眼泪一颗接连一颗的从眼眶里滚出来。

被人被欺负了,她却连反抗都不能。

打了那人一耳光,还要道歉,甚至一会儿,还要付出更加惨重的代价。

这便是,如今这个社会。

弱肉强食。

邵深原本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心中燃起了熊熊的怒火。

要知道,从小到大,还从来没有一个人戳过他耳光。

这个女人,她是第一个!

他刚才如果不是极力的忍着,他的这一耳光也已经挥了出去。

他若是打她,绝对不会像她这样的,力道软绵绵的。

可他终究是忍了下来,因为不舍。

虽然从昨天晚上到现在,连十二个小时都不到,但是她在他的心里,已经占据了很重要的位置。

他以前从来都不知道,一个女人,能够如此轻而易举地走进他的心里,占据超过一席之地的位置。

再加上,她此时这听似道歉,却实则满腹的不服气,不甘心,不肯低头的姿态,饶是令他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怒火已经熄灭,消失殆尽。

他坐起身,凝望着她。

两人离得很近,他能够清晰地看到她的头皮上,有一个小小的黑色的痣。

长在发间,很难被发现。

以前他觉得女人身上长痣,是很丑的。

可此时,他却觉得,这个长在她发顶的小黑痣,很漂亮。

他很诧异,自己居然真的对这个女人动了心。

在昨天晚上之前,他可以称她为女孩,但是从今天开始,她便是女人了,他邵深的女人。

灰色的床单上,有一朵类似花朵一样的暗红色的血渍,那是他将她变成他的女人的一种标志和证明。

他虽然在之前也没有强烈的期待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但是当遇到那层阻隔,他的心还是欢呼雀跃了。

他以前不觉得自己有处情结,只是知道自己讨厌别人用过的东西。

但此时,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有处情结。

景一,被他变成了女人,也就只能够是他一个人的女人。

邵深伸出修长的手,轻轻捏住景一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跟自己对视。

景一脸上有两颗泪还没有来得及滑落,挂在脸颊。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室内,将这两颗泪,映照得光芒四射。

明亮的光,刺得邵深的眼睛有些疼。

他眨了下眼睛,下意识的移开视线不跟她对视。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的眼泪,他的心,揪着疼。

“为什么哭?”他问。

虽然他已经很刻意的让自己的声音温柔一些,可是却因为早已经习惯了冷然的说话方式,所以即便是刻意想要改变,一时之间还是很难改变。

景一抽噎了一下,害怕地看着他,眼泪打湿了她纤长的眼睫毛,因为害怕,她的睫毛都是颤抖的。

好大一会儿,她才摇摇头,示意没什么。

可她不知道,他这个小心翼翼,如同受了惊吓的模样,简直像极了一只小猫,惹得他更加的爱怜。

男人都是有保护欲的,尤其是在自己心动的女人面前。

邵深当然也不例外。

但是,却是连他自己都觉得惊讶,他居然低下头,吻住了景一颤抖的眼睫毛。

他的吻很轻,很缓,很细,一点一点的吻去了景一眼中的泪。

景一浑身僵硬,大脑停止了转动。

她不明白这个男人为什么吻她,她刚刚打了他一耳光,他难道不应该生气吗?

他为什么要吻她?而且,而且他的吻,好痒。

景一下意识的就闪躲了一下,可是,却没想到,这个举动居然挑起了邵深的征服欲。

“不要,求求你。”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惊恐,却又因为刚刚的异样,带来丝丝的微颤。

听在男人的耳朵里,却别有一番的韵味。

邵深勾唇,邪肆地笑着,看着她,“求我怎样?”

景一脊背挺直,呼吸都瞬间屏住了。

她看着邵深,嘴唇蠕动着,好大一会儿才发出声音,“求求你放过我……”

她的眼泪又出来了,在她的脸上滑出两道明亮的泪痕,落在了她跟前的广木单上。

邵深微蹙起眉头,怎么又哭了?

这女人果真麻烦,怎么动不动就掉眼泪?

他的眼眸沉了沉,显得有些烦躁。

在对待女人这件事上,他是个生手,不知道该如何哄人,从小到大,也没人教他该如何哄人,尤其是哄一个女人。

邵深越发的烦躁了,他转身从广木上下去,拉起旁边沙发上的睡袍裹在身上,然后从桌上的烟盒里抽出一支烟,走到落地窗边。

手已经捏住了窗帘,却又停下来。

他头也不回地对景一说:“把眼泪擦干,给你五分钟的时间从这里消失。”

景一微微一愣,随即一副如蒙大赦的姿态,快速的从广木上下去。

可是她在房间里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自己的衣服。

邵深背对着她立在窗前,听到身后有走动声,半天了她还没有出去。

他的眉心拧得更紧,声音也跟着冷了几分,“还不走?”

景一看着他,嘴唇动了动,快速的来到广木边,扯下被褥披在身上,“我……我没有衣服。”

邵深一怔,转过身,视线在她的身上扫了一下,目光却又落在了宽大的双人广木上。

大广木的中央,那朵暗红的花,再一次映在他的眼底,落在他的心底。

他忽地就心情好了起来。

转身走到桌子边,拿起放在桌上的手机。

“送一套女士衣服过来。”

刚要挂电话,大概是电话里的人说了什么,邵深皱眉,抬眸看向景一。

景一也看着他,四目相撞,她立马垂下了头。

“你穿多大尺码的衣服?”邵深问道。

景一愣了下,蓦地抬起头,“165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