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贪心的家伙!”
两个老人这么一说笑,气氛缓和了下来,邵深将手里的袋子交给杜宁,然后拉住景一上楼,她不配合,他瞪着眼睛,几乎是一路拖着将她扯上了楼。
到了二楼的房间里,邵深将房门一关,质问:“叫声爷爷怎么了?老人家今天八十一大寿,就算是你不承认我是你男人,但是哄他老人家开心一下就不行吗?他还能过多少个生日?叫个爷爷是失了你的身份还是降了你的身价?”
景一抿着嘴唇低头杵在那儿,任他训斥也不吭声。
邵深是真的被气得不轻,叽里呱啦地训斥了半天,然后静下来。
他用那张阴沉带着寒意的脸,和那双能够冒出冰渣子的眼睛,凶凶地盯着她,当然她是看不到的,因为她已经几乎将自己的脸贴到胸口上了。
景一总是这样认为的,有时候即便是没有做错事,但是你摆出一副我错了的姿态,任那个发火的人出气,出一会儿他就不会再有气了,这样虽然心里会觉得委屈,可避免了正面冲突,也不失为一种智慧。
她低着头等了一阵子,不听头顶再有声音排山倒海一般的盖下来,她悄悄抬头。
视线对上那两道视线的时候,她没忍住就笑了,“骂也骂完了,还板着脸生气呢?怒伤肝,气坏的是你自己的身体,你才三十岁,如果被气死了,别人会说是英年早逝。”
“景一!”邵深咬着牙,一字一句地叫着她的名字,一张脸越发的黑青。
他不止一次的想,自己肯定会死得比较早,被她给活活气死的。
景一捏住他的衣角,“好了好了,还真当个事儿生气呢,我都让你骂不还口了,你还想怎样?”
“唔——”
怎样?我让你怎样!
邵深咬住那一张一合的唇片,他觉得,他得一天到晚的堵住这个地方,他才能好过一点。
他的吻疯狂又激烈,却又称不上吻,因为这根本就是惩罚,惩罚她的不听话,她的顶嘴。
景一的两片嘴唇,被邵深给咬得又红又肿,一开始疼,后来就疼得过了头,只剩下麻木。
站在盥洗室的镜子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的那张嘴唇,她气得直掉眼泪。
邵深站在她身后,双手插兜,模样拽拽的,欠抽又可恨。
“邵深,你就是条狗!”她已经气得口不择言。
他依旧冷着那张脸,听她这么骂他,表情倒是没什么大的反应,可声音却越发的令人气愤,他故意捏着腔调,朝前一步,双手从后面猛地将她抱住,朝后一收,她的后背就撞在他的胸口,“我是一条狗,那你是什么?”
“你可恶至极!”
“我们臭味相投,不然也不会走到一起。”
“不要脸!”
“骂我的时候你得掂量掂量,毕竟骂了我你也没占到便宜。”
景一觉得这男人简直就是无赖!
“生气了?”一阵子不听她出声,邵深从镜子里看她,估摸着是被他气得不轻,脸都白了,“我到底哪儿不好你就那么看不上我?你给我说说。”
“哪哪哪儿都不好!”
“那就没办法了,原本想着如果不好的地方少,我还能改正一下,这全身上下没一点好的,那可真就没法子改了。”他俯身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松开手朝门口走,走了几步又停下来,头也没回背着她说,“先就这么凑合着过吧,这辈子总能让你发现那么一星半点的好来。”
景一,“……”
她气得抓狂,扯掉毛巾架上的毛巾,朝他砸了过去。
毛巾砸到了邵深的脑袋,他停下来,扭头看了看地上的毛巾,“记得一会儿洗干净。”
中午的菜是厨师炒的,但是长寿面是景一做的。
她预期老爷子过大寿,肯定会有很多人来,可其实也就多了一个她不认识的这个林爷爷。
厨师炒了二十来道菜,还有两道汤。
她做了长寿面,原本打算只做两碗的,就两位老爷子吃,可邵深和邵谦也嚷嚷着要吃,邵阳也发话了,多做点,少了不够吃。
于是,长寿面做了一锅。
邵深,邵谦,邵阳,林老爷子,她,五个人吃二十道菜,两道汤,一锅面条,可想而知,那得需要多大的战斗力才能将这些消灭掉。
最后,大家一人一碗或者两碗面进肚子后,桌上那菜,那汤就没怎么动了,也就景一吃了一些,邵深给她夹的,其余的人都只是吃了面条。
厨师很受伤,吃过饭后在厨房里端寿桃的时候对景一说,景小姐,我觉得我要下岗了。
景一笑,厨师伯伯,您多虑了,我就只会做面条,老爷子不可能一天三顿吃面条吧?
厨师哈哈大笑,觉得这姑娘特别的有意思。
午饭后,邵老爷子和林老爷子也不午睡,去下棋了。
邵谦接了个电话离开。
邵深和景一在客厅里看电视,看了一会儿,景一看看时间,觉得自己该离开了。
“邵深,你送我回学校吧,我到学校收拾一下,明天我还有课,过几天我还得考试。”
邵深没说什么,起身上楼跟邵阳打了招呼,开车送景一回学校。
一路上两人依旧没怎么交流,沉默着就到了学校。
临下车前邵深问景一,“晚上想吃什么?”
他看着她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静,就连眼神里也没有任何的起伏波澜,可是却给她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景一想了下说:“中午吃的不少,晚上估计也不会饿,饿了我就去学校食堂吃点粥。”
邵深点头,没再说什么,等她进了宿舍楼,他开车离开。
谭靓靓和江心蓝也来了学校,一个多月没见,三人一见面便热闹地聊了起来。
晚上江心蓝请客,三人去学校外面的饺子馆里吃饺子,江心蓝和谭靓靓还一人要了杯啤酒喝,景一没敢喝,她现在伤口还在恢复,医生说必须滴酒不沾。
“一一,你戴着个帽子不热吗?”江心蓝问。
景一刚要说还行,谭靓靓已经伸手扯了她的帽子,顿时,三个人就都愣在那儿。
这时候吃饭的人特别的多,大多都是云大的学生,有少见多怪的女孩叫了一声,所以众人纷纷看过来。
谭靓靓很无措,手里拿着帽子慌忙给景一戴,嘴里一个劲地道歉,“景一我不是故意,我不知道,我——”
景一接过帽子,摇头,“没事的,剃了头发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江心蓝呵斥周围看热闹的人,被景一也制止,眼睛和嘴巴都是别人的,想看想说她都管不住。
餐桌上的气氛尴尬了一会儿,江心蓝问:“一一,出什么事了?”
景一将帽子戴好,虽然不是见不得人,但是让大家像观看猴子似的观看,这可是十分不爽的。
她轻描淡写地说道:“放假在家爬山,一不小心就从山上滚下去,脑袋磕了个大窟窿,为方便治疗和换药,索性就剃了。”
“别的地方没事吧?我看脑后的结痂那么大一块。”江心蓝皱着眉说。
景一摇头,“也算万幸,别的地方都是些皮外伤,没几天就好了。”
谭靓靓却忽地握住她的手,满心的歉意,“对不起景一。”
“啊呀,没事啊,这真的没什么,我本来也打算告诉你们的,只是提前了而已,不过我哥说我剃光头还挺好看的,你们觉得呢?”
“哟,景一,你还有哥啊?就那个干哥哥?”
景一的话音刚落,身后有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她蹙眉,扭过头,看到是白晓冉。
白晓冉一改那次邵深在身边的时候对景一的“温柔相待”,这次声音尖酸而又刻薄,并且声调还很大,放佛生怕别人都听不到似的,“你那个干哥,据说以前是做鸭子的,你知道什么是鸭子吗?”
她又扭头对着周围的人问道:“大家知道什么是鸭子吗?”
周围爆笑,白晓冉也抿着嘴笑,无不得意。
景一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的,刘成之前是做什么的她很清楚,他做的那些事的确很不光彩,但也不是白晓冉口中说的鸭子。
她猛地站起身,端起自己刚吃了几个的那盘饺子,转身扣在了白晓冉那张令人作呕的脸上,并且还按着盘子底,使劲地揉了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