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清不说话了，即使霍权看不到冷清的脸也仍然可以猜到这个消息带给她的绝望。虽然她对孕育胎儿的事情表现得并不十分积极，但霍权知道她并不是不在乎，她只是害怕。她其实应该早就猜到自己的身体状况大不如前，所以才会表现出对这件事情的抵触吧。

霍权将双手搭在冷清的肩膀上，他多希望自己可以通过这种方式向冷清传递力量。可是，他忘记了这只是一个动作，极其苍白无力，在冷清强大的悲伤绝望面前完全起不到任何的作用。他自责极了，如果不是他坚持要带冷清来医院检查，也许她就不会知道这个坏消息。

“医生，那我还有什么办法去挽救吗？”

冷清的眼神中有一种渴求，她想要一个孩子，一个属于她和霍权的孩子。如果真的有什么方法可以改变现在的局面，那么不管多难，她都愿意去一试。

“这个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的，毕竟世事无绝对。只要你好好调养身体，就还是有怀孕的可能的，虽然说受精卵存活率低，但也不是说不能存活。不过，你还是要多加注意，我看了一下你之前的病历，你的身体状况还是太差了些。”

冷清之前也是住的这家医院，所以医生可以轻易拿到冷清的病历。像霍权这样举足轻重的人物来到这里，他们自然会竭尽全力为冷清诊治，但最终结果是这样的也确实让医生表示十分无奈，除了嘱咐冷清好好调理之外别无他法。

话既然已经说到这里，冷清也已经明白，她这辈子大概是与孩子无缘了。其实，她后来虽然不再开口，但其实一直对之前打掉孩子的事情耿耿于怀。她怨霍权，也怨自己。霍权或许很容易从那段阴影中走出，但她不能，因为那个孩子是真真正正地在她肚子里存在过的。

“我知道了，谢谢您。”

冷清停了两秒之后从凳子上站起来，她的眼神有些空洞，整个人都提不起精神来。霍权扶着她往门外走，她的灵魂像是被从身体里面抽离出去了一样，总之她不好，非常不好。

“清清，你不要太担心，医生已经说了，只要你好好调养身体就还是有机会怀孕的。”

霍权想要说一些话去劝慰冷清，但说来说去也就只能是把医生刚刚说的话重复一遍罢了。他原本以为美好的生活就要开始了，但现在看来苦难还没有结束。霍权多么希望可以让那些不好的事情都发生在他的身上，他愿意代替冷清去承受。

“你真的这样觉得吗？你明知道刚刚那个医生之所以会这样说就是不想让我难过罢了，但事实是我怀不了孕了，永远永远都怀不了孕了！”

冷清的情绪越发激动起来，她含着眼泪大声咆哮着，也顾不上这里是不是医院。她只知道如果再不能发泄一下的话，她就会疯掉。医院里来往的病人纷纷侧目，霍权讨厌被他们观望的感觉，他很怕这样会更加刺激冷清，于是他对着人群低吼。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他怒吼的样子很凶，凶到他吼完之后便再没人敢往这边看了。他伸出手去拉冷清，冷清没有闪躲，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一般。

“清清，我们回家吧。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们回去问一问张先生，他行医多年一定会有办法的。就算是所有的方法都治不好你，我们这辈子不会有孩子了也没有关系，在我这里永远都是你最重要。”

霍权说的这句话真的很好听，但冷清听着听着就流下了眼泪。她一直都相信霍权，所以不需要他在这种情况之下去证明。身为一个妻子，她也很心疼自己的丈夫，因为他明明那么难过，却还要安慰自己。

霍权帮冷清擦了擦眼泪，然后在她的脸颊上面亲了亲，最后两个人一同走出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