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给俺来十斤面,是白面对吧,再给俺来十斤米,静米。”
“一共是二十个钱儿对不对?”
“喏,这是钱儿,这是两个袋儿,快给俺盛上,盛上!”
说完,这女子还探头往邵年时的身后瞧去,看到有两个大口袋已经被这掌柜的给打开了,张着口,应该就是要售卖给她们的米面了。
见到于此,此妇人就是更喜,尖着嗓子又补充了一句“这掌柜的,俺能跟着过去瞧瞧,这精米精面到底啥样吗?”
“那雷子兄弟也就吼了一嗓子就走了,说的俺们这心里总是不踏实呢。”
邵年时知道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模样,他也不是那黑心肝的商人,在听到了这句话之后也不着恼,反倒是笑咪咪的回到“行啊,大姐你将大子儿扔到桌子上的篓子里,就跟在我身后,我给你现场舀着看?”
这感情好啊。
那妇人奋力的点头,顺着邵年时招招手,就站到了那两只足有百斤的麻袋包的面前。
眼瞅着邵年时从大米的口袋中掏出来了一个葫芦瓢,往她自家带过来的口袋中,刷拉拉的盛着大米。
那大米粒颗颗分离,瞧着并没有什么不妥,只是在都盛进口袋中的时候,邵年时用瓢底儿在米粒中这么一抹,将面积摊平了之后,就露出了其中一个小小的黑点。
家中精粮吃的不多,多是老人或是孩子病了的时候才舍得放下一碗到锅中熬个米汤的婶子,一眼就瞧出来这个小黑点子到底是什么了。
在瞧见了这个东西之后,她那脸上才露出了恍然与如释重负的表情。
“哎呦,这掌柜的,原来真就生了虫子啊。”
“啧啧啧,这才多点的虫儿啊,这也算是招了虫的米?”
“你怕是没见过我们这种人家中招了虫子的米长什么样子的吧?”
“就前两年,我们家老人病了,去东头的初家第三粮铺舀了两斤的糙米,吃喝了一斤,没舍得糟蹋也就存在了碗柜中。”
“这一存就存了小半年,等到我娃娃生病再拿出来的时候,那里边白胖的米虫都已经下了二代虫了呢。”
“就那白精米的米粒儿,就剩下一层颗了,用手指头肚子一捻,直接就变成了拉丝儿的粉末呢。”
“就你这样的米,给放在阴凉地里,不用一个时辰,这小黑虫就自己爬走了。”
“好好存着啊,就跟精细的大米一样,什么区别都没有的。”
“哎呀呀,你说我这个人胆子就是小。”
“掌柜的你赶紧给我盛上,等我将这些米面扛回家,俺就跟家里的婆婆多讨点大钱儿,再多囤一些回家嘞。”
“这跟俺们朝着农人们买的粗粮麸子糙米有啥子区别。”
“用一样的价格,能将这有钱人家才入口的东西吃的饱饱的。”
“这种好事儿啊,以后可是不见得能碰的上了啊。”
说完,这妇人就嘎嘎嘎嘎的乐了起来,引得那些跟她一起过来,还在观望的几个女人,就壮着胆子,也站在了邵年时的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