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斯年挑眉,“你好像对我很不满?”
“不,我对你感恩戴德。”感恩是真的,但不满也是有的。
钟斯年笑,“这样最好,我今晚想喝鸡汤,你买鸡了吗?”
“……”林听沉脸,默不吭声。
钟斯年了然,低头看了眼手表,“现在去买还来得及。”
林听咬牙,仍不做声,但脸色已经变得相当难看,而钟斯年则在话毕时就将脸转向屏幕,专心致志的观赏大片。
最终还是她败下阵来,气呼呼地转身,听见他在身后淡淡然:“一定要去菜场买那种现杀的,肥美的,乌母鸡。”
林听年幼时曾随妈妈在外生活过几年,那会不富裕,但也接近小康标准,加之年纪小,除了一些力所能及的小家务,她没做过洗衣做饭这种事,后来发生意外事故,回到林家,备受舅舅重视宠爱,像逛农市买菜这种,她连想都没有想过。
站在菜市场活物买卖区,看着老板熟练地屠杀,拔毛,开膛破肚,闻着浓浓的,捂着口鼻也挡不住的屎臭,腥臭,林听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难受得紧。
而一想到未来,这种地方,这种场景,她还要无数次面对,她就倍感烦躁,忍不住同情自己。
想到过去不可避免就想到占据她整个青春岁月的沈暮安,过往甜蜜似精心处理过的电影画面,一幕幕在脑海重放,记忆越美,现实越残。
其实,早在她被送进精神病院,沈暮安一次都没去看过她时,她就知道,他们这段尚算美好的恋情已经走到尽头,不寻找,不面对,不过是抱着侥幸,自知欺人。
现在,终于,这种自欺也被人毫不留情的揭穿斩断,她失去最后一丝精神慰藉,也彻底结束青春,尽管她现在才22岁,正值青春花样年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