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在他对面坐下两分钟有余,他一直都没有跟她说话。
现在她主动开口,他也还是不理。
“你……你也是过来找我了解案子的吗?”他不吭声,她不清楚就只能从最坏的开始猜起。
还是不理。
算是默认?
若是默认,那他表情所代表的意思就是对她很失望?
林听有些急了,直接倾身抓住他放在桌上的手,伴着铁撩声,她急切的声音响起,“如果我说不是我,你信不信?我真的没让人害她,我连想都没有想过。”
杏眸挣得大大的,看着他,满含期翼,迫切地想要得到他的肯定,水汪汪的,生出几分我见犹怜。
钟斯年见之,面不改色,冷冷的,想要抽回自己被她握着手。
林听不让,他刚一动她就加重手上力度,焦急又蛮横的,“不说清楚我不松手。”
也就敢在他面前放肆,对着真正的警察多半是怕得要命。
就她那点力度,钟斯年要真铁了心抽回也是轻轻松松的事,但他并没有继续,只是冷着声,满满都是嘲讽,“真有出息,为个男人落到这个下场,值得吗?”
“……”这是什么话?什么叫为个男人?他以为她是为了沈暮安而找人弄死柳依依的?林听握着他的手慢慢松了下来,“你不信我?”
问都不问一句,直接就下结论。
林听难掩失望之情。
钟斯年视而不见,继续摆着冷脸,“我又不是警察,我信不信有那么重要?”
当然重要。
不然她为什么要问?
林听恼恨的瞪着他,心里无比委屈,“一点都不重要,如果你是来查案的,那请你自己去找刚刚做笔录的警察,我说了我什么都没做,也什么都不知道。”
说着把头扭向一边,一副不想搭理他的样子。
钟斯年见之,起身就走。
脚步声响起,林听顿时就傻了,直愣愣地盯着他离开的背影,一没忍住眼眶就红了。
好不容易盼来个救星,她不死皮赖脸的让他带她走,还耍什么脾气?
简直,不作死就不会死!
“喂……”眼看人走到门口,再不叫住来不及了,“钟斯年,你先别走啊,想知道什么我告诉你就是了。”
后者只顿了一下,脚步不停。
“啊……”急得想哭是真的,但嚎啕大哭却是装的。
林听觉得自己也是拼了,“你就这么走了,我一个人会很害怕的……”
带着哭腔的示弱,不自觉流露出来的撒娇气。
然而,还是没留住那道离开的背影。
于是,装哭也变成了真哭,不过不是嚎啕,是默默。
一旁警员见完他们的互动,忍不住掩嘴偷笑,待笑意缓过来方轻咳出声,“林小姐,钟先生是特意过来保释你的。”
“……”沉溺于自我情绪里的林听闻此愣怔,又默默抽泣一会才反射弧颇慢地侧身,抬头看向警员,“你刚刚说什么?”
她没听错吧?
她刚刚说的是,钟斯年是特意过来保释她的?
可保释用得着摆张臭脸,一言不发?
好吧,是她不对在先,不该制造麻烦又惹人生气。
警员还是笑,上前几步,弯腰解开铐着她双手的手铐,“好了,你可以走了。”
林听这下是真信了。
顾不得活动手腕,拉开椅子就往钟斯年离开的方向跑,以求最快追上他脚步。
出了审讯室的钟斯年走得并不快,听见身后哒哒哒地奔跑声,既没加快脚步,也没刻意停下,只是唇角微掀,扬起一抹浅得不易察觉的微笑。
林听好不容易追上,与他并肩而行,待急跑带来的气喘吁吁平复过来方才两个大步跨到他面前,站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