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斯年微挑眉梢,坐下。
孙警官:“杀人动机是什么?”
蒙住脸的双手上下搓动,再放下,微低着头,脸上的愤恨不甘都化作痛苦,罗伟没有立刻回答,大概静了差不多两分钟才开口,不是直接回答问题,而是徐徐道来。
“我跟依依是半年前在酒吧认识的,那晚她心情不好,喝了很多酒,我们发生了关系,知道她是处,加上长得漂亮,第二天我就开始追她,而她除了最开始明确拒绝,对我表示厌恶之外,后面基本都是默许,接受我对她好,甚至也不抗拒我的触碰,我把这种行为理解为,欲擒故纵,行为上就越发大胆,于是自然而然就的发展成床上关系,她从没说过喜欢我,或是同意做我女朋友这样的话,开始我也不在意,直到有一天,她跑过来跟我说,要断绝来往,因为她要跟别的男人订婚了。”
故事有点长,他顿了片刻才又继续,“我觉得自己受到欺骗,受到了伤害,因为我那时候是真的爱上这个女人了,我不甘心,就用我们的床照跟视频威胁她,然后她开始骗我,哭诉着哄我说那个男人是家里人硬塞给她的,相比起毫无感情的男人,她更喜欢跟我在一起,我听了当然很高兴,但几次过后她开始变着法的哄我删掉照片跟视频,我起始还耐心哄着,次数多了我就开始怀疑,怀疑她说过的话,怀疑她的动机。”
“我忍不住去探究,最终发现,在我面前拽得跟女王似的她在那个男人面前就是条狗,死乞白赖地跟在人家屁股后面,求抚摸,求关爱。”
“呵呵。”说到这他突然笑起来,笑得嘲讽又阴冷,“我们开始争吵,甚至大打出手,分手说多了,我对她的态度也就发生了变化,比如我频繁的叫她出来跟我上床,比如我知道她家境殷实就威胁她给我钱,等等,做得多又不带套,她自然就怀孕了。”
“差不多也是在这个时候,她发现自己的未婚夫跟前女友藕断丝连,她开始害怕,怕自己好不容易抢来的男人再被抢回去,在三番五次劝说林听离开安城失败又被沈暮安狠训之后,她来找我,以孩子为筹码,求我想办法找人强了林听,拍下裸照跟视频,像威胁她那样逼迫她离开安城,离开沈暮安。”
许是知道自己活不了了,他说这些时除了偶尔的情绪激动,大多数时候都是平静淡然的。
罗伟看向钟斯年,“我确实是试图找人把林听办了,但她白天不是找工作就是找房子,不管是约人还是自己,去的都是人多的地方,晚上,吃完晚饭就回酒店,从不在外面溜达,我找的人还没跟完两天就被人发现狠揍一顿,从那以后我就再没动过要动林听的念头。”
在林听住在外面那段时间里,在保镖每日一次的例行报告中,是有过一天跟他提起教训了一个试图对林听不轨的男人,不过那时,人教训过也放了,钟斯年没再追究,只让他日后多加留意,把人看好。
此时,凤眸看着罗伟,凌厉如刀,阴寒如腊月深潭。
罗伟移开视线,目光闪躲,又把话题引到柳依依身上,“柳依依发现之后就跟我闹,什么脏话,恶毒的都骂,我们吵得厉害,最后一次跟我发生关系时,她说要打掉孩子,宁死也不要再跟我有所纠缠,其实对当时的我来说,孩子能不能生并没那么重要,但气不过她的态度,就对她动了手,失控了,后面的事你们都知道了,她死了,而惊慌失措我冷静下来后嫁祸林听,因为当晚我们吵架的源头就是这个女人,最重要的一点,她跟依依有足够多的冲突,被你们相信的几率大一些,有利于我撇清关系。”
整个过程让人嘘唏,无论是人生观还是爱情观都让人无法理解。
“如果最初嫁祸是撇清关系,那被逮捕,证据确凿时你为什么还要死咬着她不放?”孙警官旁边的同时问。
罗伟低着头,一脸悔恨,“彻底冷静下来后,我很后悔,我想,如果不被你们找到也就算了,如果被抓到,那就意味着我活不了了,既然都是死,那不如在死前帮她了却心愿,就算不能把林听拖死,彻底搞臭她,让她永远回不到沈暮安身边也是可以的。”
这逻辑还真跟钟斯年前面猜的差不多。
钟斯年最后问的一句是:“事发后在网上发布第一条林听买凶杀人的是你吧?”
是疑问句,但更像是确定后的陈述。
“是,我估摸着时间,在火车上发的,买了推广。”大事都已屈从,这一点实在没什么可隐瞒的,罗伟看向他们,“我试图利用舆论混淆视听,但也只在微博上了发了第一手消息,后面那些轰炸式的新闻稿跟我没有关系。”
当日上午,炒得最火时段,基本所有社交网站,新闻网站都有于此相关的新闻话题。
林之易接到林听涉案的消息时正在外地出差,还没来得及赶回安城就又接到她已被钟斯年保释回家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