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东大会的第二天,林听在许诺的陪同下去了医院做检查,在确定胎儿已稳到可以长途飞行后立即定了第二天飞瑞士的机票。
由许诺跟钟逸辰一起陪同。
本来林听是觉得钟逸辰完全没必要这么麻烦,但他说他也想去看看钟斯年,她也就无话可说了。
这么多天都等过来了,可从家里出发那一刻起,林听心里的迫不及待就如雨后春笋,疯狂生长。
归心似箭,望眼欲穿,度秒如年,飞机才刚起飞不久她就开始问,“还有多久才到啊?”
“才刚开始飞,早着呢。”起始坐在她身边的许诺是这样回答。
后来,随着飞行时间的增加,对话慢慢变成,“还有多久啊?怎么还没到啊?走一半了,快到了,马上就到了……”
后来随着飞行时间的增加,对话慢慢变成,“还有多久啊?怎么还没到啊?快了,马上就到了……”
一次又一次,不停地重复。
好在她是个非常嗜睡的孕妇,累了撑不住睡一觉,一觉通常能睡到肚子饿了叫吃饭。
他们的耳根子也得以清静几个小时。
飞机在瑞士落地是晚上十点多,程翰来接的机,本来是看着时间太晚想直接送他们去酒店,但林听跟钟逸辰都坚持要先去医院。
这个点楼心娥跟钟启合都回了酒店休息,毕竟照顾植物人病人不是一朝一夕,而是长年累月,没有好的身体很难坚持到最后。
上了车钟逸辰就给自己母上大人打电话,告知,“妈,我们已经到了,现在去医院看哥,没事你先睡吧,嗯,也通知老头一声,夜太深就别等了。”
楼心娥在电话里询问林听,“听听还好吧,坐这么久飞机身子有没有不舒服?如果有不舒服等会到了医院记得叫医生看,等会见到你哥你也看着点别让她太激动,实在不行我还是过来吧。”
林听现在是他们家重点保护对象。
一方面是真关心她的身体,另一方面楼心娥也有点私心,如果钟斯年能醒还好,如果不能她希望自己儿子的血脉能够延续,有个后。
“你不用过来。”钟逸辰通过后视镜看眼坐在后面的林听,“嫂子现在挺好的,在飞机上睡得也很充足,等会我会看着她,保证不让她太激动。”
那日在会议室叫她嫂子有很大部分是情势所迫,后来叫得次数多了渐渐就习惯了。
“……”他们现在都觉得她的情绪是纸糊的么?动不动就情绪激动崩溃?但对楼心娥的关心重视林听心里是动容的,当下半起身对着前面钟逸辰放手机的耳朵说,“我没事的阿姨,挺好的,你们别担心,早点睡吧。”
经过这么多天的沉淀,她想不管等会看到的钟斯年是什么样子,她肯定心疼难过但一定不会再崩溃。
楼心娥听到她的声音又立刻询问她情况,两人说了好几分钟,结束时仍是一万个不放心,电话交到钟逸辰手里又各种嘱咐一通,得到钟逸辰的再三保证才挂掉电话。
到医院已过十一点。
钟斯年所住病房,外面守着两个保镖。
哦,不对,现在应该叫他们特工。
从出事,到被她知道,到她过来,已经二十多天,钟斯年的外伤差不多都已经愈合,她能看到只有他沉睡不醒的,身形消瘦的样子。
这样也已经足够让人心痛。
对于一个不会起来跟你说话的人,看看真的就只是看看,了解情况而已,钟逸辰跟钟斯年打了招呼,说几句话就去找医生了解情况。
虽然该了解的都在电话里了解了,但还是想当面做个详细确定。
离开病房时嘱咐林听注意控制情绪,以身体为重,出了门又让许诺跟程翰多盯着点,他很快就回来。
林听坐到病床边,伸手抚摸钟斯年的脸,又把钟斯年的手从被子下拿出来,握进掌心,日积月累的训练,他手上不少茧子,薄薄的,但手相还是比绝大多数男人的干净,好看。
她一根根地拔他手指,按摩他的手,一边盯着他的睡眼跟他说话,“斯年,我过来看你了,当面的看,就在你身边,不是隔着手机屏幕,没有隔着万里之遥,你有没有很高兴?”
林听并没有他们担心的情绪激动,大哭崩溃,真看到了她除了心疼难过,内心很平静。
“我知道你肯定很开心,我也很开心但又觉得不够开心,因为你没有来接我,我到了你也没有给我热情拥抱,甚至连看都没看我一眼,我很失落,很难过,但是呢,我只要一想到接下来都陪在你身边我就对生活充满了希望。”她起身坐到床上,把他的手放到自己肚子上,“跟宝宝们打声招呼,让他们感受下爸爸的抚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