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期提前,很多东西准备起来便急匆匆的,颇为粗糙。
根据晋朝的习俗,女方还需要给男方亲手缝制些贴身的物拾,但看苏樱那模样,绝对是不可能亲自动手的。
朱流沙只得准备去寻了上好的绣娘,然后充当成苏樱所绣,想来二皇子应当是不介意的。
皇子妃哪里还用得着自己动手啊,高门大院里也有不擅女红的姑娘,也都是象征性的缝上两针。
看着婚期渐近,朱流沙交代了府里一番,就带着一对龙凤胎出了门。
在去城里最出名的绣楼阁前,
他们先去了趟当铺。之前出门前,府里大管家便在她面前哭穷,帐面上多一分的银钱都拿不出来。
国公爷的意思便是让家里苏雪代姐绣上一个荷包,也算是亲手制作的,不比外面绣娘绣的有诚意?
但朱流沙却不这么想,让小姨子给姐夫绣贴身的物件,算个什么事?
只是府里出不了银钱,她只能从自己的匣子里拿出几只名贵的珠钗,准备一部分典当了,换成现银。另外一部分则准备去金玉楼,让人溶了,打成京城中时兴适合年轻姑娘的样式。
府里现在家底薄,还得给苏樱添一副嫁妆,其他方面能从简的便都从简了,只也是没办法的。
可朱流沙是女人,又是母亲,自然知道一个女人一生中一次的婚礼有多重要。
她已经有些亏欠苏樱了,万万不想让女儿的婚礼再寒酸了去。
英国公府一行人很快从绣楼阁出来,然后朝金玉楼走去。
朱流沙面上的表情不太好,龙凤胎看着母亲这幅样子,都不敢大声喧哗。
不怪乎朱流沙不愿意出门,外面人的嘴实在是太碎了,一道道异样的眼光,毫无避讳的就射在自己身上。
自以为小声的窃窃私语,让她面上连勉强的笑容都撑不出来。
朱流沙身体感觉越发不济了,摇摇欲坠,真想昏了过去,就此算了。
虽然绣楼阁的主事面上毫无异样,但从她推脱的话语,朱流沙就知道,面前的人也是瞧不起自己的。
还是咬牙又加了一层的银两,才让那主事不情不愿的,将生意接了下来。
什么时候,英国公府在外头行走,已经如此艰难了?
朱流沙心里的委屈一阵高过一阵。
外面的人只看到了她的存在,让如今的安国夫人着实遭了大难,但怎么就不想想,她一个独身带女儿的少妇,在这个艰险的世间独自求活的艰辛。
苏式的出现,就像是一个救她於苦难的天神,换成任何一个女人,她们所做的决定,也一定会同自己一样。
她从没想过要伤害安国夫人的,只是时事就这般无常。
这么些年来,她也一直存着愧疚之心,难道这些还不够吗?
如今因为安国夫人,英国公府,她的丈夫,她的子女已经过的很辛苦了,为什么外面的这些人还不休?
朱流沙一路上都是郁郁寡欢,等到了金玉楼,她才稍稍打起了些精神。
金玉楼的掌柜对待她们一行人的态度倒是平常,至少表面上是这样,这让朱流沙好受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