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林皇后的危机,镇北关告急
乌云半卷,青灰色的天空时阴时雨。
浪涛翻卷着,不断地击打在这座完全由青石砖铺成的城墙壁,重重地打落回海面。
这一座城池雄踞於北海前,作为北海同二十一州的交界线,已经存在了近千年之久。
这里是镇北关。
林瑾瑜登上了关口,从身旁的侍女手中取来了一件霓裳,罩住了服帖在身上的大红色内衫,系紧裙腰束带,在这昏暗的天气之下,雍容曼妙的背影好似不属於这一片混沌的天地。
呼啸的浪涛声音混杂着风浪在天地之间回荡不休。
她的眼前,就是北海。
这个场景她已经看不知道多少年,也离开了洛都不知道多少年。
自从血祸之后,东国上下一片哗然,动乱了数十年。
到后来被几个姬姓王族各自瓜分了几州之地,如今尚还打着东国正统旗号的,也就只剩下了镇北关这周围不过数千里之地。
但姬南珏死了,林瑾瑜可没有死,至少名义上东国国祚未散,林瑾瑜一日不宣布退位,将皇位禅让下去,几个姬姓王族就一日名不正。
面对姬南珏走后的这么一个大烂摊子,林瑾瑜接手时也是焦头烂额,倒是也有不少拥簇东皇正统的家族势力,但在这大势席卷之下,也只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
节节败退之下,一时间唯有守着镇北关这一亩三分地,勉强保住东国正统皇室最后的颜面。
都说女人在一起,谈论的最多的就是男人,但没了男人的女人,尤其是这些颇有些雄心壮志的女人,就像有志之士一样并不会沉溺於女色,更不可能围绕着男人打转。
镇北关就有这样的三个女人。
林瑾瑜叹了一口气,而后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衫,走下城关,来到了一座坊间。
虽在北地,但这座坊间确实典型的江南建筑,白墙黑瓦环环相扣,通过了一道有一道的月亮门后,是一条曲径通幽,尽头处有一座阁楼。
不见红尘俗气,只闻幽幽雅气。
这里是镇北关的多宝阁,也是多宝阁在整个二十一州最大的一间阁楼。
阁楼内,有两名绝世佳人,均是一袭红衣,其中一人侧躺在锦塌之上,红纱半掩轻纱,手中轻轻拾起一颗葡萄,朱唇轻啜,那双狐狸眸子经过岁月的沧桑,却依旧极尽魅惑。
而另一人则是翘着腿,红衣逶迤,云秀缠绕,撑起了胸前尤为壮观的山峦,此刻正把玩着手中的茶杯,凝视着碧绿的茶汤。
闻人平心放下手中的茶杯,抬起头看着走进的林瑾瑜,感慨道:
“林皇后,还是你这地方好。”
林瑾瑜随手将椅子朝着自己的方向拽了过来,坐了下去,头也不抬道:
“比不上剑宗。”
鱼红袖嗅了嗅鼻子,从锦塌上爬起,继而掩面打趣道:
“林寡妇怎么了?好大的怨气,又在哪里受委屈了?”
林瑾瑜抬起头瞥了一眼她,轻声哼道:
“是啊,本宫受委屈了,天大的委屈,怎么,你要给本宫出头?”
鱼红袖咯咯的笑道:
“我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这你得去找姬南珏。”
“.”
若是以往听到这种调侃,林瑾瑜多半会瞪眉竖眼的,好好同她掰扯掰扯,但几百年的相处,她早已经熟悉了眼前之人的性格。
真要较汁的话,伱拿口嗨的人能怎么办?
她端起茶杯,而后靠在了椅子上,狠狠地白了一眼鱼红袖,没带好气道:
“嗯,明儿本宫就去剑宗烧香去,求她赶紧从棺材里面爬出来,然后好好管一管她留下这么大的烂摊子。”
“啧啧,你要真去剑宗烧香,怕是没等姬南珏爬出来,苏北就要先一步出来了。”
闻人平心眉头蹙了一下,抬手朝着鱼红袖的嘴巴里面塞了一个葡萄:
“狐狸精,你嘴巴可积点德吧。”
鱼红袖冷冷笑了一声,开口道:
“他反正是如愿了,跟姬南珏躺棺材里面双宿双飞,给他躺舒服了,一直到现在都不醒?”
“那两个人倒是真像啊,连着留下一大堆烂摊子,一死了之,留下一大堆女人哭丧?”
林瑾瑜不说话了,一提到苏北同姬南珏两人,就宛若两根倒刺一般扎在她的胸口。
“不负责任的狗东西,烂在棺材里最好。”
她暗自唾了一口。
也不知道那个狗东西究竟是谁?
至於这话在闻人平心同鱼红袖耳中,当然就是姬南珏了,毕竟女扮男装能瞒着林瑾瑜整整几百年还不暴漏,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上一个奇葩了。
“你们啊,少说两句吧。”
闻人平心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她是看着苏北一点点倒下的,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一日的一切仿佛就在昨日。
如果让她能重新选择的话,宁可最后死的那个人是自己,也绝对不会让苏北去南都。
“姬同知来找你了?”
闻人平心感觉两人大有对某两个躺在棺材里面的人开批斗会的意思,连忙是将话题转回了正轨。
“嗯。”
林瑾瑜平静的点了点头。
“他怎么说?”
“要抢。”
“抢?”
两女砸了咂舌,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底气。
林瑾瑜选择镇北关作为最后的国都,不单单是因为这个地方地势险峻的原因,更大的原因是因为靠近北海,离她的娘家近。
就算林瑾瑜已经出嫁了,本质上已经不再是凤凰一族的族人,但做娘家的又怎么可能真的看到女儿受欺负?
凤凰一族虽然同龙族打的不可开交,分身乏术,一时间抽不出功夫去管镇北关,但近些年,已经大有一统北海的趋势了,姬同知也算是聪明人,怎么可能看不透这个?
在这个时间段,选择强抢国祚?
“是西荒,姬同知答应放开了西州。”
“以此作为交换,西荒之人将全力支持他夺东国正统。”
“本宫知道的大概就是这么多.”
西荒吗?
鱼红袖面露霁色,思索了一阵,疑惑道:
“他凭什么敢放开西州?千年之前的那一场大荒之劫难道还没有长记性吗?”
“就为了区区一个所谓的东国正统?就这么一点由头,就做出这种人神共愤之事?”
闻人平心捧起茶,轻啜慢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