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宣道“还能怎么办不然这报官也是白报。若是让他们逃出生,那些无辜女子的冤屈和恨怨如何能平”
皇甫景宸道“的确,石安寺五年来犯下这么多恶事,不但于声名无损,反倒香火旺盛,若曲安府完全不知情,断无可能,所以报曲安府多半无用。大津府与曲安府相邻,我今晨下山时,已着人在大津府报官,若是没有耽搁,明白就能到。”
夏文锦听已经报了官,意外地看了皇甫景宸一眼,道“咱们之前并没有证据,一切只是推测。你去报官,不怕事实不是我们想的这样,反倒要承担一个诬告的罪名吗”
什么实证都没有,敢去报官,这是胆识;舍近就远,去往往大津府,是睿智。
他的处事,既有大胆的一面,又有缜密的一面,他既能看到眼前,也能想到善后,办事十分周到。虽然一开始见他的时候,他因没有江湖经验而轻信于人,但他成长得很快
做就做,在觉昼发出一声惨叫声为背景里,皇甫景宸对那些茫然而恐惧、迷茫而绝望的女子们道“各位,这些害了你们的恶贼都已经被拿住了,官府即将来人,他们犯下的恶事,都要付出代价谁曾祸害过你们,你们出来指认,记录下来之事,将会对他们依律严惩,你们随我们去指认吧”
众女子没有动。
她们撕咬着那些恶僧的时候,心中充满了仇恨,是那些恶僧毁了她们,摧残她们,她们每时每刻都恨不能喝他们的血,吃他们的肉。但真的做完之后,却又觉得很迷茫。
以后她们该怎么办
一个女子抬起泪眼,怯怯地道“如果我们抛头露面指认他们,我们这一辈子也完了,我不想指认,我只想回家。”
这话一出,立刻有人附和,一时,请求让她们回家的声音响起好几个,她们声音凄楚,眼神凄绝,惶恐和害怕布满脸上。
夏文锦扬声道“告官得有苦主,如果你们谁都不指认,不肯把这些恶僧的恶行出来,那他们就是无罪的,到时候,他们就会被放出来,继续过逍遥快活的日子。你们之前所受的那些,就白受了。我们做的这些,也白忙了”
又有一个女子哭道“让别人指认吧,少我一个不少,我要回家”
竟然无人愿意出来指认
这点倒是让人意外的,不过,他们也能理解,如之前那女子所,如果她们抛头露面指认了,这一辈子就完了。她们中年龄最大的也就十六七岁,又都是乡野女子,胆,心中害怕,既害怕那些恶僧会再找她们麻烦,又怕被人耻笑。
她们都希望别人每日认,自己是安全的。
夏文锦淡淡地道“如果谁施恶于你们,你们都不敢站出来让他们受到惩罚,那以后你们所要面对的,你们又有什么胆量和勇气去面对”
那些哭着回家的女子们一个个声啜泣,都不出声。
在一众哭声和沉默声中,突听一个尖锐的声音冷笑“你们以为什么都不,回去之后就能过平静的日子吗失踪了这么久,遇到了什么,不别人也想得到。以后口水会把我们淹死,白眼会把我们瞪死,背后的议论和耻笑会让我们每都不敢抬头”
这声音也是来自那群女子之郑
夏文锦看过去,那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子,眉眼清秀,眼里有着和身边女子不一样的冷漠。不是厌世的冷,也不是拒人于千里的冷,只是一种自嘲自弃的冷,一种冷静分析过之后的冷漠。
她很清楚自己的处境,她也知道现在就算下山,并不是事情的结束,相反,有些事情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