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天生鼻子不好,闻不到味道,自然是香不起来的!爷就爱吃不香的!越是不香的爷越爱吃,你管得着吗?!况且……个人有个人的口味,你们要是非得按照你们的口味说这烧饼香,那爷被你们欺负了,那也没办法。但总归不过一个理字,这人就是自己说的,不香不要钱!”
围观的百姓嘘声阵阵,可是,这也没法,话确实是赵二自己说的,这就是要脸的遇上不要脸的,讲道理的遇上胡搅蛮缠的,没办法。
“那好,爱吃不香的是吧?但是你得证明你爱吃不香的啊,总不能你空口白牙对吧?别说话,你自己作证那不叫作证,我们得看旁证。周二,去前边那个赵记大车店,拎一桶夜香来。”
“哎!”
“夜香?!”
“对啊,别看时候还早,但赵记的人可多,昨夜的倒光了,今天的该是也积攒了不少了,放心,足够你吃饱喝足了。”
“呸!你、你竟然是让爷吃屎?”
“不是你自己说的吗?越不香你越爱吃。”卢斯抱着手臂在那站着。
“你们这是胡搅蛮缠!”无赖转身就要跑,卢斯拉他,他反手一巴掌。卢斯顺势别住他这条胳膊,无赖嗷呜一声惨叫,跪在地上了。
“胡搅蛮缠?呵呵。行了,说,到底是吃香的,还是吃不香的?”
跑出去的周二已经嚷嚷开了:“各位让让,让让,别沾上!”
“吃、吃香的!吃香的!吃香的!”
“行,付钱吧。”卢斯松开他,周二也过来了,可他两手空空,哪里有什么夜香。
无赖一见,眼珠子一转道:“没钱,你们把我关衙门里去吧。”
“去衙门作甚啊?还得我们养着你?来啊,把他裤子给我脱了。”卢斯让开,其他人如狼似虎的扑了上去,无赖嗷嗷惨叫着,外头的裤子和里头的都给脱了,被剥了个露腚,“我刚就发现了,你这衣服和裤子都是新棉布的,料子不错,能当几个钱。这个……臭死了,去当也没人收,撕烂撕烂。”
无赖捂着下面喊:“你们不要你们还给我啊!”
“还个屁!你脸都不要了,用屁股见人不是正好。”卢斯一脚把他踹了个倒仰,“滚回你娘的裙子里去!”
卢斯真把那裤子当了,一共三十文,都给了烧饼赵二,转身带着人继续巡街。
他前头走了,却不知道后头有个外地客商模样的中年人,带着从人买了赵二的烧饼,坐在刚才替赵二说话的老头那里,一边喝着羊汤,一边如闲聊似的问:“刚才那位小捕快,好大的威风啊。”
“那是!”赵二一条大拇指,“刚那位,在我们惠峻可是数一数二的人物!”
“赵二!”羊汤大爷瞪了赵二一眼,赵二人老实巴交,也能吃苦,就一个臭毛病,爱吹牛,什么话都往外突突,刚才就已经最给身子找祸了,这别把卢捕头也给牵连进去。
赵二赶紧把话咽进去,扭头看自己的烧饼炉子:“烧饼!卖烧饼!不香不……不香也要钱!”
客商笑了一下:“老人家不要误会,我问起那位捕快,乃是因为我们家想要到惠峻购置一分产业。虽然是听说惠峻被知府胡大人治理得民生富足,百姓安乐,但……也有很多不好的传闻啊。什么你们这有富户吃孩子,有大盗青天白日的闯府杀人,还有什么你们这里的捕快是黑白无常之类的?”
羊汤老头前半段听着还挺高兴,毕竟谁都希望人家说自己的家乡好。可是后半段老头就不高兴了,越听脸越黑,最后忍不住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老头子这可不是对您,您可别误会,只是实在气不过那些嚼舌根子的!”
“自然是知道……”客商笑了笑,并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