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六道:“这到是没什么发现,也没有找来仵作。虽然当时尸首确实是衣衫不整,可只以为是临死之前的挣扎所致。世子看了尸首就说是熟人所为,带着我们下山便要屠村。后来……这事世子也就再没有提起。”
两人点头,从这位世子的做派看,他不一定就是真想到了什么,怕只是蹲了三天,不但没找着恶鬼,还死了向导,觉得丢了面子,便随便找了个靶子。后来权六以身饲虎……他也就懒得计较了。
“即便这人不是村子里的人,但怕是也跟村民很熟悉,就是不知道,当年那件事,会不会已经把人吓跑了。”冯铮低头沉思,“不过,咱们还是得去一趟。师弟?师弟?”
“啊?哦!我刚才在想,四十多年前死的那对夫妻,他们可还有亲朋好友在世?活着当年杀害那对夫妻的强人,是否都死了,还是有余孽在世?”
“你觉得这么多年来杀人的,一直都是这个亲朋好友?可到如今,他少说也得六十左右了吧?”
“不管是不是亲朋好友这凶手杀人杀了四十多年……怕不是一个人。但不管中间他们接班的,最早跟那两对夫妻,多少都得有点牵连。”
“确实……”
因为心里已经有了计较,等到他们把改查的事情大体查完了,两人回到岑宇,就找到了张大人,表示想查一查城隍庙的恶鬼。
“关于这恶鬼,每一任的知府、知州和当地县令到任,都是想要查一查的。这本来是在下之职,如今却要麻烦两位将军啦。”张大人原来是胖乎乎的,这些日子卢斯和冯铮在外头忙,他在岑宇也没闲着,案子是从早审到晚,有时候报上去的案子,开阳那边还会发回来让他重申——一般都是嫌他判得轻了。
毕竟平王这案子是大案,上头的人恨不得只要沾边的就全都推出去砍了。但以平王的势力,有些人真的不是自愿跟着他同流合污的。
现在这事情总算是快完结了,张大人不但没觉得轻松,反而有些内疚。如今看卢斯和冯铮主动提议要查恶鬼,张大人也并没觉得这两人多管闲事,道了一声辛苦后,主动问起了两人是否需要配合。
卢斯两人也没隐瞒,主动把如今得到的推论都跟张大人说了,表示很多事情还需要他帮忙,比如当年的案卷之类的。就是时隔四十多年,案卷可能早就不知道哪去了,甚至知情人都没剩下多少了。
“倒是有个老捕头,姓梅的。”张大人仔细思索之后,道,“已经六十多岁了,当了三十多年快四十年的捕头,听说是前年才退下来的,如今在家里养老。这回平王倒了,他也差点被牵连。不过,他的孙子曾经帮着官军引路,总算是侥幸无事,你们倒是可以去问问他。”
见两人道谢之后,张大人却问:“二位看来是已经详细查问过这恶鬼之事,那不知道可有三阳河恶蛟的线索?”
卢斯和冯铮也没隐瞒,就把他们从权一和权六那里得到的线索告诉给了张大人。
张大人也明白其中的艰难,嘶的抽了一口冷气:“唉……这却是我们官员之失了,多谢二位。”
又互相道谢,卢斯和冯铮离开知府衙门的事情,心情稍微好了一些——这位张大人跟胡大人有些像,他们都是好官,希望直逸州在张大人的治理下,能够抹平那些曾经的伤痕,百姓的生活渐渐安逸平稳下来吧。
两人也没多做停顿,直接就去找那位张大人说的梅捕头了。这梅捕头既然在岑宇当了这么久得捕头,自然也不会是太干净的人,但他们现在没有翻旧账的意思——除非是查案当中发现这人也有嫌疑——现在抓到那个恶鬼才是最要紧的。
梅捕头住的小院子里头,有个大枣树,这个季节,枣树的叶子已经都绿了,在院子外边看着,就显得葱茏繁茂。
“来了!来了!来了!”冯铮拍门,里头就传来了脚步声,门打开,就看见一个须发皆白的小老头站在里边,看见他们就是一惊。
“可是梅捕头吗?听张大人说,您老当了快四十年的捕头,我们是来请问城隍庙恶鬼之事的。”
冯铮还觉得卢斯这么说太笼统,毕竟都没介绍自己,就这么说,这梅捕头哪里知道他们是谁?谁知道不等他补充,梅捕头已经很兴奋的抬手把他们朝院子里请了:“卢将军!冯将军!几位大人!快请进!快请进!老大家的!快沏好茶!”
看着梅捕头这么干脆热情,冯铮明白过来了——快四十年的捕头果然不是容易当的,即便退下来了,也依然是个地头蛇啊。他们无常司的人马这么来来去去,这老爷子怎么可能一点都不知道?
众人入内落座,梅捕头也没卖关子,直接就道:“要说拐子山上的恶鬼,那还是小人当年当上捕头之后,碰上的头一件大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