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迁入长门宫,太后便未出现在人前。皇帝虽未下诏,令她不许踏出长门宫一步,然而朝中宫中人人心智肚明,太后与皇帝争斗落败,自然是要避世度日,尽量低调做人。
故而她忽然来了,刘藻还颇为惊讶。
她入宣室坐下,等了片刻,宫人入殿来禀:“太后已在宣室殿外。”
刘藻起身,出殿相迎。
数年未见,太后容貌依旧,见她出来,还与她笑道:“皇帝别来无恙?”
刘藻行了一礼,口道:“拜见太后。”见过礼后,方直起身道,“有劳太后挂念,朕一切都好。”
太后又打量了她两眼,道:“倒是更胜往昔了。”
刘藻一笑而已,侧开身去,与她道:“请太后入殿说话。”
她自长门宫赶来,必是有事。只看她这些年安分度日,刘藻也无意为难她,她若有所求,但凡能办,尽量就给她办了。
不料太后却站着未动,与她道:“不必入殿了,我今日来,是听闻陛下昨夜幸了一名宫娥,那宫娥是我贴心之人,欲请陛下将人还我。”
竟是为绿竹来的?刘藻虽惊讶,面上却分毫为露,只道:“她呀,是场误会。”
太后目色沉沉地望着她。
刘藻正欲唤胡敖,忽想起胡敖昨夜自作主张,她罚了他五十丈,一月内是起不得身了,便另唤了一名宫人,吩咐她将绿竹带来。
太后深吸了口气,道:“不必,我随着同去便是。”
刘藻无可无不可,随口道:“遵太后之令。”
绿竹被关在一间暗室中。一夜惊心,她还未缓过来,闻得门上响动,她害怕地连连后退,缩到墙角里。
一道光亮自门外射入,极为刺目。绿竹将头埋入臂间,害怕得不住发抖。有人靠近了,她想要后退,奈何身后却是墙壁,已是退无可退的境地。泪水便落了下来,绿竹低声哽咽,连哭都不敢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