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说得也是呢。”归根结底还是季林乔考虑的周到,因为受伤的缘故,从通辽回来以后至今,林牧都没有洗过一次澡,就连头每次都是随便用清水好歹冲一冲而已。
虽然衣服总换,但时间久了身上难免会出现难闻的味道。
秦格韵也不是个善茬,稍一不留意,要是被她闻出什么端倪来,弄不好全都的露馅。
与其被她发现,倒不如直接带着绷带去,到时候还有个说辞。
再说,相比胸口的伤,手臂就算不得什么了。
季林乔走过来,重新帮林牧整理了一下弄乱的绷带,又说道。
“有味道没什么,关键你现在身上还有药的味道,就格韵那小鼻子,可能发现不了么?”
“还是我姐心思缜密想的多,小弟我不得不佩服。
格韵估计都快到了,那我去接她了哈。”
“等下,我还有句话要说。”季林乔又把林牧拦住。
林牧不解,疑惑的望着季林乔。
“人的一生不能光凭执念度过,因为执念过后还将有漫长的生活。
人在年轻的时候,很容易产生错觉,因为一时狂热,就误以为那就是整个人生之路。
要知道,一般的人生并不像演戏那样轰轰烈烈。
虽然在开始冲出人生起跑线的时候雄心勃勃,但人生的债务,荣辱的交替,使人在漫长的马拉松途中,那种富于情感而又罗曼蒂克的壮志豪情渐渐消失殆尽。
于是,人们领悟到,默默无闻、芸芸众生的人生,才是一般人真正的人生。
麻木不仁地度过那像无穷无尽的涟漪一样不断连续涌来的一天又一天,并不可耻。”
林牧听后先是一愣,随后立刻明白季林乔对自己所说这句话的含义。
的确,季林乔所说的话就是有意劝林牧重新选择一下自己的人生,因为即便不清楚林牧到底在做些什么,但也明白定是极度危险。
就因为这些,林牧每次出去,季林乔就会整夜提心吊胆、终日惶恐不安。
如果可以的话,季林乔宁愿林牧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哪怕是毫无任何成就,任何建树。
林牧吁了一口气,淡漠说道。
“姐,你也要知道,现实的际遇会赋予每个人不同的生活与使命。
有些路,一旦开始走下去,便没有了回头的余地。
有了开始,便一定要有一个结局的。
试问世间当初是何物,只怪如今不当初。”
最终,林牧这看似坦荡,实则“无奈”的话堵得季林乔什么都说不出来。
其实,林牧也当然理解季林乔的心意,可箭在弦上,已无回头的可能。
轻轻地将门拉开,林牧望了一眼季林乔和张岚心,默念道。
“自古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
皇图霸业谈笑中,不胜人生一场醉。”
语尽,门已关上。
只留下空望着房门的季林乔与张岚心二人。
季林乔叹息一声,也独自默念道。
“提剑跨骑挥鬼雨,白骨如山鸟惊飞。
尘事如潮人如水,只叹江湖几人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