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林牧心中稍有悸动,因为今天在华夏博物馆的时候,“牛鬼蛇神”四个字便已经有人提过了。
不过却没有因此过多猜想,毕竟那个年代的事情基本上大家都清楚,是时代造成的普遍现象,而不是偶然性。
然而今天这“偶然性”的频率也太高了一些,让林牧有些不得不有些在意。
季林乔继续说道。
“后来祖父被关押劳改,祖母带着父亲过着清苦的生活。
就这样过了几年的时间,因为政策的改变使得祖父也被平反,不仅放了出来还继续去做原来的工作,那个时候,父亲已经是一名大学一年的学生了。
一家人在一起生活了三年之余。这三年中,祖父因为‘那段时间’的缘故熬坏了身体,所以一直都是体弱多病。即便如此,他也一直坚持在工作岗位上。
就在我父亲即将大学毕业的时候祖父终于病倒,而且一病不起,没过多久便撒手人寰。
祖母因为怀念祖父,又加上身体也不是很好,两个月后也相继去世。
为此,父亲消沉颓废了很久,直到大学毕业工作后情绪和状态才慢慢好转。
几年后,父亲遇到我母亲,两人非常恩爱却始终总是要不到孩子。
某一年,因为国际学术交流的事情父亲去了一趟米国。去的时间并不长,但回来后被人告发了,说是他在米国参与或者研究了一项被国家禁忌的事情,这件事可能还与当年那个时代祖父研究的东西有关。
但由于证据并不确凿,也一直没用对父亲实施实质性的措施。
知道被人告发的父亲一开始也是坦然面对,包括母亲在内,他两人随时都准备着接受任何可能到来的惩戒。
后来一件事的发生,让两人完全改变了态度。
那就是,母亲突然发现在多年要不到孩子的情况下怀孕了。
也算得是老来得“子”吧,这件事让准备随时接受惩戒的两人再也无法‘坦然面对’,为了孩子,他们可以牺牲任何能牺牲的东西,包括背上千古骂名。
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让自己的孩子再重蹈当年的覆辙。
随后,母亲辞掉了工作在家秘密养胎,父亲表面上风平浪静,暗地里却和米国那边的一个朋友取得了联系,并偷偷办理出境的假手续。
时间拖了很久,但最后也终于办理成功。
可偏偏正在准备离开华夏坐火车站去临海渡口的时候,母亲却临盆了。
当时正处于冬季,父亲带着母亲是在火车站附近一个小诊所分娩的。
是的,那个孩子就是我。
生完孩子后母亲的状态非常虚弱,但又不能耽搁了逃离的时间。
因为那个时候他俩已经是孤注一掷,放弃了国内所有的东西,一旦被发觉后果不堪设想。
于是,父亲抱着刚刚出生不久的我,搀扶着母亲回到火车站,并且赶到了出海的渡口。
但这世间有时候真的是祸不单行。
刚刚登上轮船,父亲担心母亲身体不堪,找吃的时候将我交给了她。
可生完孩子不久的母亲实在是太虚弱了,抱着我昏昏迷迷地倒在了船上。
等到父亲回来叫醒的母亲的时候,怀里的孩子早已经不知去向。
两人发了疯一样的在船上寻找,却始终找不到我的踪迹。
当即两人决定,就算被抓住就算走不了,也要回去找到我的下落。
可偏偏那个时候轮船已经起航,想下船寻找已经不可能。
就这样,几近绝望的两个人在这种情况下离开了华夏,也极其无奈地离开了刚刚出生不久的女儿。”
说到这,季林乔眼中已经泛着泪花,这些事情她曾经和秦格韵提过,虽然中间有出处且不尽详细,但今天提起来依然感到无尽悲伤。